……不需要。他只要回到湖中这名人族不管做了什么不都是多余的?
他仍是坚持着,用湖水打湿了帕子,慢慢地接近他,为他拭去了血迹。
虽然觉得这名男子多事,但不得不承认,当水拂上他时,乾涸过久的皮肤十分舒服,不知男子怎么做到的,他竟感到伤处冰凉凉的,比湖水温度还低上些许拂过他的额。
冰夷蓦地睁眼瞪着他,抬手寻着方才伤着的地方,只摸到一片平滑。
见到他惊讶的模样,男子不意外地收回手,行礼如仪。
是巫祝。
确定了后他眯了眯眼,决定回水里,他已待在岸上太久了,原本应湿润的身子已乾了大半令他感到十分不适。
水神要回去了吗?
他轻应。
知道是巫祝,他的敌意也消去不少。
突然感到身子一空,他一愣,发现自己被巫祝抱起来,他走进湖里,
今天,孩子们冒犯了,请您见谅。走到水深及膝之处,他跪下身。
身子一碰到水他便滑离他的胸膛,他望着男子。
男子只是不畏水寒地在水中再次对他行礼。
冰夷一扭身,迅速地潜入水深处。
夜未央,即使秋霜露重,湖上仍热闹着。
白天时的事仍记忆犹新,沐……冷得比他冰封自己的冰还要冻,连和他说的话,都字字冰珠,冰夷竟不敢接近。
他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他看到他倚在窗边和他肩上的鸟不知在聊些什么,他的表情温和澹澹的噙着笑,和面对他时大不相同。
心突然一缩,他按住心口,隐隐约约的,有些无力。
他……变了很多哪。
是……轮回的关系吧?即使形貌、声音,甚至个性都不同了,但那看不清思绪的眼却始终不曾改变。
是……这种结果吗?
那么,究竟是谁,唤醒他?
他目光一直未离开的楼船灯已熄,他仍舍不得收回恋恋的凝视。
宣流睁眼,映入眼帘的仍是透着微光的罗帐,软暖的被窝里着他。
这是……什么梦?
腿上似乎还残着冷凉的水感,他揉了揉眼,坐起身。
掀开绮罗帐,也惊醒了睡在帐外浅眠的凰鸟,“宣流?”
软软的音中还含着浓浓的睡意,不甚清楚地唤。
没事,你睡。
会梦到水,应该是想小解吧。他打个哈欠,拿起床边的细绳将长发束成一束。
不论凰鸟是鸟或人形,终究还是个女子,因此宣流并没有将夜壶放在床边,他随意披上件外衫,套上鞋便往房外走。
夜深人静,宣流却失了睡意。
他拉拢外衫,走到舱外。
因为水闸已闭,因此也没什么船在湖上飘荡,大湖一派沉静,皎月落在湖面上,将霜雾染成银月色,更显妩媚,湖里,另一枚明月辉映着。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