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我在梦中。
碧池中,阳光漫意地洒下,亭亭的粉色芙蓉盛着日光碎片绽着,我呆住了。
并不是说我之前都没作过有色彩的梦,事实上我的每一个梦都是彩色的,但──内容大多不怎么令人愉快,例如蟑螂趁我昏迷时爬满我身上、或是我因为躺太久背后长出深红色的背疮、再或者是老姐加老妈疯狂的在我耳边大吼大叫把我吓醒后耳朵还隐隐作痛之类的……总之我的梦不提也罢!
我会如此感动是因为──这个梦感觉……好真实。
彷佛真的伸手就碰得到花朵……
当我真的试着伸手时,却感觉到有人拉住我,我回头。
别过去,你不会想沾得一身是泥的。
没关系的,这是梦,不是吗?
我回首,看到一个女生。
我看不到她的脸,她的声音温温哑哑的,磨过心房时勾起了一点涟漪。
她穿着看起来像原住民的衣裳,却是少见的白色,我有些疑惑。
我不认识原住民呀,怎么会入我的梦?
但这疑惑并没有比摘到芙蓉重要,我仍是伸手。
才想而已,我便已立在浅池中央,我四下看了看,不解。
伸手掬起复瓣的花朵,我握住了在水里的茎,将花连茎拔了起来。
我走回岸上,膝盖以下如她所说的全是泥,我将花给了她。
她低首俯望了娇柔的芙蓉一会儿,抬头看着我,红唇弯起一抹弧度。
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
给我吗?
给你。
那么,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我怔了怔,送我什么?
她对我微笑,不语。
啊啊,我怎么还没看到她送我什么就醒了?
岂止扼腕,简直搥胸顿足呀!
八百年难得一次的美梦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呃?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所以……我在床上?怎么睡到床上的……?我记得我还在吃饭不是吗?
伸手按了一下报时的闹钟。
现在时刻,上午四点零八分。
……药效惊人呀。居然从中午睡到凌晨。
睡到头昏昏的,我想喝水、还想上厕所……
搞定所有需求后回到床上,我反而睡不着了。
在床头摸到冷气摇控器,我再调低两度,扭开床头音响戴上耳机。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耳机里传来了女歌手甜美的歌声,我皱眉。
……是谁把我的萧邦换成邓丽君的?
我伸手摸到了CD架,数到了倒数第三格,退出CD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