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针毡」丶「芒刺在背」,手里拿着钥匙,坐在卢一品和田文明中间的阮益达深深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感觉。
刚才的叙述中,他几乎就被田文明打动了,好像就是在听一个老人回顾自己的往昔。
让他心里颇为唏嘘。
此刻,听着卢一品一句狠似一句的诛心之言,又让阮益达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羞愧得无地自容。深为自己刚才的浅薄无知惭愧,又对卢一品的洞察力感到深深折服。
一时间百感交集,手足无措。
「还有,从1998年第一次案发起,每一次案件,警方都采取了拉网式的大排查。越到后面,排查得越是严格,你是怎么躲过这些排查的?」
「还有,警方记录的所有遇害者,都是女性,但你自己说了,你杀死的第一个人,其实是个男的。虽然更像是间接致死。那为什么从这个骆聪之后,你会把行凶对象固定在女性身上,不再选择对男性动手。这和你不愿提及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鋥亮的刀子又亮出来,然后捅进去。捅得很准。
「我从来不是一个天生的凶徒。更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我有我的原因。」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避开了正面回答。意料,或者是期待中的暴起并没有出现。连怒吼都没有出现。田文明没有陷入混乱。
狂怒,表示对方的理智失去了,情绪不被控制,失控的情绪才会让卢一品找到更多的破绽,也表明对方的心理在崩溃。
但是并没有出现。还要继续。
『我有我的原因』。刘余川咂摸着这句话的意思,它的潜台词是——我的原因,不能告诉你。
「卢一品,问他来投案的原因和目的。」
「田文明,从警方记录的1998年第一起案件算起,到现在,你安安稳稳地隐藏了20年,为什么现在站出来投案自首?就是因为你的儿媳妇成了受害人吗?你怎么确定的,杀死你儿媳妇的凶手,是在模仿你的手法?你没有见过尸体,最多是道听途说。还有,你箱子里的那些手机,是什么意思?它们和你的凶器,是放在一起的。这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卢一品又一次在很好地实现刘余川意图的同时,拓展了这个意图的内涵。表现出了出色的洞察能力。
「我说的骆聪,你们查了吗?」
田文明没有正面回答,却也不是在打岔,绕开话题。
「已经核实,死于溺水。」
「我没说谎,先说骆聪,就是向你们表明我的诚意。我自首,是要抓住凶手,他杀了我儿媳妇。更重要的是不让我儿子陷进去。」
卢一品和顾览都没有回答。不是他们不回答,是田文明没有停下来等待回答的意思。
他要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