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刘余川等待的哭声出现了。不再是啜泣,抽噎,是嚎啕大哭,是撕心裂肺。那是一个人情绪的极致宣泄,是个人感情,理智的彻底崩塌。
「我从来不抢别人的风头,我一直就是在幕后的。我甘愿做那个默默无闻的人,我愿意不求名利,不索不取地付出自己的一切。可你们为什么还要排挤我,为什么还要取消掉我的活动。为什么还要让工会主席无事可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成为昆州水泥厂的边缘人?」
一口长长的叹息,从黄堃的嘴里送出,一个长久的谜题,终于揭开了。另一边的许畅,却是在这急速变化的气氛里,这急剧变化的个人情绪里,被吓得乱了阵脚。
她紧紧地抓住刘余川的手,身体在颤抖。眼睛却依旧盯着屏幕。
随着田文明最后的发声,许畅也哭了出来。听不出是被田文明的哭声感染,还是被惊吓。
第三十章心路(一)
1998年6月18日,星期四。农历五月二十四。阵雨。
这是一个花园。有差不多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形状是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
天黑了,因为是阴天,没有月亮。花园里也没有单独的照明灯光,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不过还是能大概看出来,花园正中间的位置是一处半圆形的池塘。
塘子里应该还有水。
池塘的左上方是一个方形的凉亭,不是传统4根柱子的形状,做成了伞状,或者说是蘑菇形状。这也是花园里唯一的建筑。
除了凉亭,花园里就是近百株树木。树形并不高大,树干更不笔直。都是枝干横生,枝叶茂密,显然是没有经过人为修剪的自然生长状态。应该是某种果树。
所以这是一个栽种着果树的「花园」。
这些树木,散乱无规则地栽种在池塘和凉亭四周的大片空地上,占满了整个花园。这些树有些年头了。
散乱栽种着的树木,不高的树干和四处延展的横枝,挡住了平视视线,茂密的枝叶又遮住了花园的地面。所以这个花园大归大,却并不显得空旷。
花园的上方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得有四车道那么宽。
同一团漆黑的花园不同,马路上一长串亮着耀眼灯光的照明路灯,路灯灯柱就立在花园和马路的连接处。每盏灯间隔不到10米。灯光向下,照在平整光滑的水泥路面上,显得更是通亮。
只是路上没人,也没车。只有灯光。
位置上看,花园是在马路的下方,地势上,也比马路矮一截,两者之间有差不多1。5米的落差。
在马路和花园的交界处,除了路灯的灯柱,还算整齐地种着一排高大的柏树。每株柏树的间隔都不大,都是1米以内,数目有近百株。从高度看,树龄至少有10年。
柏树树干笔直,算不上粗壮,也没有横枝。每株树的间隔里,又种着修剪得不算整齐的高大灌木,填补了缝隙。马路上的照明灯光,被圆锥形,细而密的柏树枝叶,和树下的灌木丛挡去了绝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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