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却并没如他一贯的个性那般炸了毛:
“新党会因为民主派不生事就真的放过我们吗?461号提案咱们可都投了反对票,他们早看我们不顺眼了。说句不好听的,在座各位有几个的家现在没有被新党人监视?”
那人哽住了。
会议室内,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不约而同地变得阴沉。
沈辞这话,无疑是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没人会傻到感觉不出自己的住所、亲友被人跟踪监视,只是说出来实在难为情,谁也不愿提及罢了。
“大伙不是没尝试过,体面的不体面的招数都用光了,就差撒泼打滚了!”又一个议员叹气,“有军权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好一句有理说不清。”
忽的一声哼笑,那个刚率先质疑沈辞的议员扭过头:“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裴野没理会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墙边:
“新党大权在握,你们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过是希望他们良心发现施舍民主派一些权利,和乞讨也没什么区别。”
那议员脸色一黑:“你……”
“有理说不清,换个喉舌替你们发声不就好了?按你们的老路子,当然永远没有撞破南墙的一天。”
“一个嘴上说要推翻自己组织的家伙,也敢——”
“大哥,您先听他说完。”沈辞忙伸手拦住要站起身的同僚,回头瞪了裴野一眼,“要说就好好说,别卖关子!”
裴野笑笑:“行,沈老师发话了,这面子我必须要给。”
他看着男人气鼓鼓地坐下,继续道:“新党有底气,无非是他们认为自己有武装、有军队。可想要推翻宪政,就是说破了天他们也名不正言不顺,越是紧抓舆论,越说明他们心虚。”
“现在新党最大的弱点无非有两个,”裴野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出师无名,新党本就不代表民心,但凡有人曝光他们背地的龌龊勾当,他们没法对于民众的反对坐视不管;第二,自大轻敌,他们以为控制军部就天下无敌了,却树敌太多,尤其是和警备部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差。”
屋内冰封的氛围有所松动,有人若有所思道:
“说起来,当初老军部为了拉拢警察,可没少给他们放权让利,据说警备部私下早就有自己的武装……”
沈辞颔首:“鹬蚌相争,加上舆论施压,新党不敢大张旗鼓地抓人,够他们喝一壶的。”
“说得轻松,可具体要怎么挑拨他们的关系?”
裴野弯了弯唇:“沈老师刚刚不是说了么,警备部这边各位放心交给我。我手里还有不少新党贪污腐败的证据,诸位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曝出来……”
他对着那陷入沉思的年长议员轻轻一笑:
“先生,有兴趣听一听详细的计划了吗?”
男人没有动作,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
“看来大家还没完全把我当自己人,不过没关系,我与各位志同道合,总有一天会让各位接纳我的。”
裴野笑着拍拍沈辞的肩,转身往外走去:
“接下来麻烦沈老师了,我在外面给大家放风。”
*
和国安的第一次联合行动以失败告终,专案组里不少人对此都怨气冲天。
然而隔天一早,这次行动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物却纷纷没有到场。
其中一个人便是傅声。傅声同时兼有为军部和新党复原轮渡系统的职责,任务失败后裴野作为他的“监视人”和直接上级,越过所有人为傅声打了假条,让他接下来的几天专心轮渡复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