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秋意渐浓,宫墙外的枫叶如火。赵云飞在尚书省后院住了已近十日,每日或上朝旁听,或入市闲逛,表面看去不过是个新晋外官的日常。可他心知肚明,自己来此不是为了看长安城的花灯——他是来找那位“第七位穿越者”司马徽的。
只可惜,这司马徽就像长安的雾气,说有便有,说无却又一丝线索都抓不住。按理说,能搅动隋末这滔天乱局的穿越者,行事该有风声。但赵云飞查了十日,打听了太学、鸿胪寺、国子监,甚至连宫内太医署都探了探,竟连一根毛都没逮到。
“老子难不成真碰上了个穿越界的潜伏高手?”赵云飞一边啃着热腾腾的驴肉火烧,一边坐在德胜楼外,皱眉嘀咕,“难不成这位仁兄是反穿越特工?咱搞历史,他搞隐身?”
“云飞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身侧传来,语调有些压低,“你可真有闲情雅致啊。”
赵云飞一抬头,发现是齐国公世子杨玄感——这位历史上将来会叛隋的狠人,现下却一副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模样,坐下来便把他碗里的驴肉火烧夺了去。
“哎哎,你当我驴肉是杨广送的啊?自己买去!”
“你少来,我昨儿派人查你三回,你不是在太学混,就是在街市晃,哪像个有正事的外臣?”杨玄感咬了一口,笑得意味深长,“我倒觉得,你是在暗查什么人。”
赵云飞眯了眯眼,心里有点发紧。杨玄感的警觉比他想象的要强。若他是来打探谋反,那还不如直接投靠李渊得了。赵云飞干脆反将一军,笑问:“那你呢?我听说你最近在收拢羽林军旧将,莫非……也在查某人?”
杨玄感神色微变,却又极快恢复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笑:“咱们都是一丘之貉,彼此彼此罢了。”
两人对视片刻,像两只试探彼此底线的狐狸,随后异口同声道:“合作?”
赵云飞伸手拿回自己的驴肉火烧,“得,合作可以,条件有三:第一,不问我来历;第二,我查的事与你无关,你别插手;第三,等你真有事起事时,我有权选择不站队。”
“你倒精得很。”杨玄感哈哈一笑,“成交。”
当晚,赵云飞便收到杨玄感送来的一份名册,都是近期入长安、身份可疑的文士与异人。其中有一人名叫“司马季主”,出身颍川,却非出于司马氏正脉,三年前忽然出现在太学,一路高升,如今任东宫讲学官。
“司马季主……”赵云飞瞅着名册喃喃自语,直觉告诉他——这人跑不了了。
第二日清晨,赵云飞化名旁听生,混入东宫讲学。讲堂上坐着三十余人,多是王公贵胄之后,唯有讲座上的那人,白衣青冠,目如寒星,言辞犀利,讲《春秋》却每每夹带怪异之处。
“天人感应,实乃荒谬之说。若天命可感,那又怎会有桀纣?若神授君权,那周武岂非逆天?”
众学子皆面面相觑,不敢答言。赵云飞心中却微微一震——这人讲的不是传统儒术,而是后世的“唯物史观”影子!
“狗日的,这玩意我在大学政治课听过啊。”他忍不住扶了扶额,低声骂道。
忽然,那白衣讲师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眼神幽幽,仿佛穿透人心。
“你是哪位?”
赵云飞谦卑作揖,“学生贱名,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