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偃旗息鼓,想着接下来几天寻个由头慢慢探听。
不过没等多久,第二天裴昭才去衙门,柳氏就听外面奴婢通禀,说是裴老夫人召唤她。
「唤……唤我??」柳氏惊讶得手里梳子差点?掉落,「老夫人?」
「正?是。她老人家请您过去一见,说是为着少爷的事。」裴老管家艰难回话,咽了咽口水,自己也觉纳闷。
从当初裴老爷执意要娶柳氏开始,裴老夫人就与儿子儿媳恩断义绝,当从未有过儿子,怎么这不年不节的,忽然?就要召见儿媳妇?
「既然?婆母传唤我?,我?便不可失礼,还请您稍候片刻。」柳氏打发走了裴老管家之后就请女婢给自己梳了个郑重庄严的发式,又换了深色郑重的衣服,这才赶紧起身?随着管家去府邸另一头。
柳氏还是第一次来裴老夫人所住院子,她自然?不会四下打量,但仍从四周环境中敏锐感受到这里处处都有一股垂暮之气:院中婢女都不说不笑,步态举止沉稳,所以失了活泼;室内的花瓶帷幕都很庄重但已经不是新近时兴的样子,显得有了年头;静默的能看见室内灰尘在太阳下舞蹈,越添寂寥。
老夫人老了啊。
柳氏这么想着,这些年卡在心头的疏离之情便少了许多,见老夫人时也态度恭敬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喊了声:「婆母。」
「不用。」老夫人还是很疏离,「唤我?崔氏,或裴老夫人都可。」
柳氏没生?气,反而话里带了丝笑音:「晚辈受教。」老夫人果然?如传闻里一般,很是傲气。
「老身?也不废话了,这许多年未见过你,今日?唤你来,是为着裴昭那小子。」裴老夫人依旧语气疏离。
「德音他??」柳氏听闻她提及儿子,生?怕是有什么事,急得声?音都紧了几分。
「莫慌,他?又不曾在外面作奸犯科。」崔氏不耐烦道?,「我?是说,他?的婚事。」
「他?的婚事?」柳氏一时摸不着头脑,迅速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老夫人莫不是要拿孙儿的婚事做要挟?
「你别乱猜。」老夫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当儿子的不听话,我?就去拿捏孙子?我?是那种人?」
柳氏松了口气,赶紧又行礼致歉:「是我?小人之心度老夫人之腹。」
「哼,知道?你是小人之心也算有点?肚量。」老夫人瞥她一眼,继续说道?。
「德音那小子瞧中了一位厨娘,甚为爱慕,本来要提亲,结果因着前些日?子那起子辽国奸细绑了那小娘子,他?便又偃旗息鼓了。你知道?否?」老夫人虽然?老迈,精神头却足,说起话来倒豆子一般流利。
柳氏吃了一惊,骤然?脑海里接受到了好?几个信息:儿子心悦厨娘丶辽国奸细丶偃旗息鼓。
种种消息冲击让她说不出?话顾不上回答老夫人的问话,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奸细?是前些日?子他?升迁之功?」
「糊涂蛋,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做娘的怎得不知道??真是块年糕!」老夫人不留半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