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笑着摇摇头,凑近问道:“公义将军,你可擅于设伏?”
“设伏?”
张任亦觉有些不够磊落,故而抱拳说道:“军师明鉴,末将……不擅设伏。”
“这有什么难的?”
庞统眉峰一挑,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不过是诱他入谷,再令弓弩手乱箭射之,此等伎俩,为将者必备,何需多思?”
张任脸色一红,立刻想到当年张飞当年褒城设鬼卒起舞,将他诱进城中,乱箭齐射,最终将他生擒的那段过往。
心中不免暗怨:军师莫不是故意取笑于我?
又觉得庞统应该没那么无聊,谁还没点黑历史?
何故拿来揶揄?
其实,他久为战将,对伏击之事颇有心得,只是念及过往,故而不愿提起。
“军师,你想诱张辽入谷,进而伏击?”
“有何不可?”
“可闻斥候所言,程昱随其侧,沿途险地必审慎查探、布防周密,何有伏击之机哉!”
“那是因为诱惑还不够。”
庞统摇着麈尾,呵呵一笑:“一旦诱惑够了,就算是再高谋的人,也会落入最简单的圈套。”
“那像军师这般高谋也会中伏么?”
“我自然是不会。”
“既如此,还请军师言明?”
庞统复凑近张任,敛声低言:“少时张辽必难支撑,定作败退之态,我军乘胜追击,岂非理所当然?”
张任颔首:“理当如此。”
“然彼时至,主力军尽出追敌,我等驻守之地,岂不空虚?”
“这……”
张任惶然一怔。其本受命截断北军粮道,若全员追击,断路营地扼要之处,转瞬便成空城。“可魏军既败,何有余力犯我?”
“公义以为,程仲德会束手待毙,仅从正面应敌?”庞统摇着麈尾,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必遣偏师,暗袭我主营!”
“那主营当如何处置?”
“弃之!”
“弃之?”
“正是!唯有此策,方能取信于程仲德。”
庞统语气沉凝,掷地有声,“此番行事,要么固守住粮道,要么程仲德与张文远,二人之中必擒杀其一!到时,便是将军立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