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民官感兴趣地打量着小马季雅:「不是叛军?」
劳尔语塞。
「马季雅先生,小马季雅先生,我们当然知道你们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保民官起身走向右手边的档案柜,从中间的格子里拣出一本厚重的典册:「你们把我们当成洪水、暴风、干旱,你们把我们当成某种自然灾害,无法抗衡,但是终究会过去。
等到一切恢复如常,你们就可以重新按照过去的方式生活。
」
劳尔哑口无言,老马季雅也沉默不语。
「正是因为如此。
」保民官把典册轻轻放到桌上,小心地打开封章,一遍翻页、一遍询问:「马季雅先生,你有多少顷土地?」
「我们……」老马季雅斟酌词句:「只是过的比较富足。
」
保民官在典册中找到了答案:「马季雅先生,你名下登记在册的土地四百二十二顷,其中三分之二是耕地,剩下三分之一是山地——包括上面的森林。
在橡树镇,你是最富有的庄园主。
」
「这不算什么。
」老马季雅卑微地回答:「在您的权威面前。
」
「和辽阔的新垦地相比,区区四百顷当然不算什么;和已经开垦出的土地相比,你的庄园也不算什么。
」保民官重重扣上典册:「但是把你、你的邻居、你的朋友——把你们所有人的土地累加起来,你们所占有的耕地已经超过了沃涅郡所有耕地的七成。
」
保民官把典册送回档案架,像是在随口提问:「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马季雅先生,铁峰郡比沃涅郡要穷得多,沃涅郡的自耕农和佃农占有的财富却比铁峰郡少。
」
老马季雅艰难地问:「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阁下。
」
「不必琢磨我在说什么,说说你吧。
」保民官回到座位,又打开另一本名册:「你为什么要给儿子捐官?马季雅先生。
」
「当然是为了当官。
」劳尔在心里大吼。
被当面揭破伤疤,马
季雅·劳尔又气愤又窘迫,老马季雅也说不出话来。
保民官似乎不想浪费时间,他直接给出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比马季雅父子二人的所思所想更加深刻:「因为你们都是政治贱民。
」
劳尔猛地抬起头,「你说谁是贱民」的怒吼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他的手腕却被父亲攥住,制止了他的爆发。
老马季雅看着儿子,轻轻摇了摇头。
「别误会,在新垦地行省唯一的强权——新垦地军团面前,所有人都是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