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的灯火,投射在他眼中。
一簇明,一簇灭。
似心底不断升腾,又隐隐压制的思绪。
烟气散尽,何寓捻灭火星儿。
颀长的身影也掩在暗色里。
办公室,沈惜的电话响。
她见四下无人,边敲字,边按了免提。
打电话的人是陈一函,“惜惜,我还有,一个小时到车站,你不用着急出门。”
沈惜才想起,昨晚临睡前,与陈一函发了信息,约定好今晚去接站。
约定时,她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要翻译这么多稿件。
即使这样,也不想让他失望。
“一小时后,出站口见。”
沈惜的声音尽量轻缓平和,让人听不出疲惫。
陈一函极开心,“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两个人的对话,在空旷的区域很清晰。
何寓扶着窗沿站了片刻,一转身,消失在电梯里。
门关上的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办公室细细的身影上。
沈惜挂了电话,吊着精神将稿件收尾。
终于能跟李知行交差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关电脑,下班。
丽景酒店到高铁站,有三十分钟车程,离市区有点远。
沈惜站在路边,盯着叫车软件,没有司机接单。
她捧着手机,眉头轻蹙,细雨落下,打湿衣衫。
跑到站台,可以躲雨,但网约车依然没着落。
雨越下越大,渗白的雨瀑将夜色都衬得明亮。
沈惜紧紧靠在站台,裤脚湿了一半。
恍惚中,一辆黑色的陆虎穿过雨幕,停在站台边。
白亮灯影中,何寓推开车门,拉住沈惜,塞进副驾座位里。
他扯起外套挡雨,沈惜没怎么湿,他的衣襟已湿透。
何寓绕回车里,随手扯纸巾擦脸上的雨水。
一抬头,见沈惜惶惶望着自己。
他眸色微动,“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脸颊上的雨水,顺着喉结,滑到衣领中。
睫毛也挂着水珠,深邃眉眼在幽暗中,愈发迫人。
沈惜垂下眼,感叹了句,“我有麻烦时,你总会出现。”
何寓踩油门,缓缓开动车子,“没办法,谁叫我总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