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忽:“这……”
尴尬的沉默如同实质的泥沼,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但,沉默即是默认。
岑川的瞳孔剧烈震颤,红袍无风自动,周身妖力隐隐波动。
他猛地转向宋听澜,咬牙切齿:“宋听澜!你竟敢…竟敢…”
“川公子,”他开口,声音不高,依旧维持着那份清润如玉的质感,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何出此言?夜深露重,莫要说笑了。”
琥珀色的眼瞳在月色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蜜蜡,包容而沉静,仿佛能轻易抚平一切躁动。
“说笑?”岑川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猛地踏前一步,鲜艳的红袍在夜风里猎猎一振,整个人如同一柄骤然出鞘的利刃,带着少年般特有的锐气。
“宋听澜!你当我瞎吗?”
他指着季清鸢,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看看阿姐的嘴!那、那样子!你敢说不是被你弄的?”
“难不成你们还半夜练剑?练剑能把嘴练成这样?你把我当傻子骗呢?”
怒火之下,更深处翻涌着的是被忽略、被排除在外的委屈和浓得化不开的酸涩。
面对岑川的质疑,宋听澜唇边笑意不减反增。
“川公子。”宋听澜的声音依旧温润,眼底却闪过一丝骄矜。
“我与阿鸢情投意合,有何不可?”
他故意将“情投意合”四字咬得极重,指尖在季清鸢腰间暧昧地摩挲了一下。
岑川气得浑身发抖,碧绿的眸子泛起水光:“阿姐!你说过最喜欢我的!”
他像个被抢了宝物的孩子,委屈得声音都变了调:“怎么能让这个伪君子。。。”
“伪君子?”宋听澜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总比某些整日装纯扮乖、撒娇卖痴的小妖王强些。”
“你!”岑川怒极,掌心凝聚起一团妖力,“我要烧了你这张虚伪的脸!”
季清鸢慌忙挡在两人之间:“都住手!”
她头疼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这大半夜的,吵醒了别人怎么办?”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岑川便骤然委屈起来。
“阿姐偏心!”
手间的妖力瞬间散去,岑川转而揪住她的衣袖,碧绿的眸中泪光盈盈,“明明是我先认识阿姐的。。。凭什么他。。。”
见他委屈成这样,季清鸢正欲上前,宋听澜就手一伸,不动声色地将季清鸢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川公子,我自幼便与阿鸢相识,谁先谁后,还不一定。”
“且,感情之事,不分先后。”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充满挑衅,“况且…阿鸢今夜已经向我说过了,她更喜欢我这般成熟稳重的男子。”
季清鸢猛地扭头瞪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偏偏岑川此时正慌乱,见宋听澜这般斩钉截铁的模样,一怔,信以为真,脸色刷地变白:“阿姐。。。真的这么说了?”
他声音发颤。
不行,他向来便是靠着撒娇让阿姐心软的…若阿姐不喜欢…若阿姐不喜欢…
岑川瞳孔都失去焦点一般,失了神怔在原地。
“我不是…”季清鸢刚要解释,宋听澜却突然拉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夜深露重,阿鸢回去了。”他故意用岑川能听到的音量柔声道,“方才。。。累着阿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