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长安所在地。
“妈妈,我想加入北地军。”秦宴州说。
黛黎猝然抬首,一脸错愕,“州州怎么忽然想从军?这里的从军和现代的不一样,前者是真要上战场的,而且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很落后,如果在战场上受了伤,一旦感染很可能会没命。”
起初她只是顺着儿子的话说,但越往后,黛黎的担忧就越重,到最后愁眉不展。
儿子想从军。
刚脱离青莲教不久,给这边卖命完,又去参军,给秦邵宗卖命。这叫什么事啊!
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孩子长大了,做家长的不能再像孩子小时候那样大包特揽。
黛黎压着郁闷问他:“州州为什么会有从军的想法?”
忽的她脑中掠过一道灵光,“是不是因为我?”
见面前青年沉默,黛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着急道:“州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平安安,沙场上刀剑无眼,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断手断脚的,你叫妈妈后半生怎么活?”
秦宴州眼神执拗,“妈妈,我长大了,已经是男子汉了,本该由我来保护您的,如今却因为那些事要您为我操心,是儿子不孝。武安侯的人情我可以自己还,他不是要谋天下吗?我可以当他的车前卒。”
“你当什么车前卒!”黛黎罕见地发大火,“谁准你去给秦邵宗卖命了?”
……
那边。
在玄骁骑抵达夏谷,并用一场突袭吞掉司州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卒后,战事已落下帷幕。
夏谷太守高友,和谢司州三子谢元修二人原先躲在城中北街某处宅舍,玄骁骑彻底接管夏谷郡后,奉秦邵宗之令来了一场仔细摸排。
数千人同时搜城,还别说,没花多少时间就让他们现了原形。
对于出尔反尔的高友,秦邵宗直接赏了他个痛快。斩草除根,连带高友的几个儿子也没放过。
至于谢元修,秦邵宗亲自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和两只手。此人没立马杀,留着还有用。
处理完这些事,秦邵宗回主院,想着和黛黎一起吃个晚膳,结果前脚刚进来,就听到一句:
“谁准你去给秦邵宗卖命了?”
是她的声音。
她是很好相处的性子,哪怕对草芥般的女婢也和声细语,和她相处这般久,他就没见她勃然大怒过。
而现在,那道往日温柔如水的声音携着翻滚的怒气,好似水被煮沸,要溢出灼人的蒸汽来。
守在主院旁的卫兵大气都不敢出。
里面吵得厉害,他们听了一两句,更听见黛夫人直呼君侯姓名。
连名带姓唤人,若非上对下,一律视为不尊。
卫兵恨不得将耳朵堵上,结果里面还未吵完,君侯竟然来了。
秦邵宗仅是脚步稍顿,随即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阔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