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去年产四石,今年看这秧苗扎得浅,怕是旱后无望。”
朱标手握秧根,眉头微皱。
“殿下,东边一里外的梁庄,水渠已断。”
黄鸿快步上前低声,“顺天府迟迟不补,恐是……”
“谁负责此段?”
“是张巡检,官虽小,却任重。”
杜世清补道。
“记下。”
朱标眼神一凛,“明日回宫后,调人先去。”
他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哗。
“是王爷来了!”
朱瀚身着墨灰衣袍,未乘车辇,而是骑马而至。
下马即卸靴入田,一脚踏进泥浆中,溅起一片水花。
“你这身板,还挺适合种田。”
朱瀚站在田头笑道。
朱标也笑:“皇叔若愿帮忙,不妨分三垄给你练手。”
朱瀚挥手:“我已看了两庄,第三庄是你查的,那第四庄,咱们一起下吧。”
两人并肩入田,乡人看得目瞪口呆。
太子与王爷共耕一垄,田间齐弯腰,谁敢妄言朝局不稳?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一名瘦小农户匍匐上前,哭着拦下朱瀚。
“王爷!
小的冤枉啊!
俺家三口人吃的是去年旧米,里头有虫,孩子还拉了血……”
朱标停下动作,转身看去。
朱瀚目光凌厉:“你是哪处户籍?”
“俺是西坝口王家庄的!”
“南仓米?”
朱瀚望向黄祁。
黄祁早前便赶至,低声点头:“王爷,南仓六号今年未开,去年米未调出。”
朱瀚微微颔首:“带我去那仓。”
南仓六号,朱瀚亲自破封,一揭盖,霉气扑面,虫蛀明显。
他伸手捧起一撮糙米,捻在指尖,只一眼便沉了脸色:“仓使何在?”
仓使王得贵战战兢兢跪下:“小的……小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