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产生蜕变的。
换句话说,大炮对于关西金军来说,乃是实打实的新式武器。
当然,对于宋军来说也是这样。
陆游召集能工巧匠,耗费了一年时间,方才铸造出了四门大炮而已,而且这四门大炮都不是最为轻便的五斤炮,而是十分笨重的二十斤炮,在这种天气与地形中,想要进行快速机动,纯粹是痴人说梦。
而且由于时间过于紧迫,这四门大炮甚至没有经过多少次试射,就被新组建的炮兵拉到了前线,会不会炸膛也是没准的事情。
正因如此,陆游在布置这四门大炮的时候,并没有如同汉军那般,让炮兵跟着大军一起行动,而是在秦岭北麓寻到四座小丘,让四门大炮分开安置,哪怕是哪门大炮炸膛,也不至于会产生大规模殉爆。
宋军炮兵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将一枚枚铁弹按照之前的布置,发射向预定的位置。
即便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可再差的大炮也是大炮,宋军炮手固然是心中忐忑,但是挨砸的金军则是鬼哭狼嚎。
说句实话,这四门大炮虽然发射的乃是二十斤铁弹,但是造成的杀伤对于整支金国大军来说,简直是微乎其微。
即便某些地方,金军已经挤成了一个疙瘩,一炮轰过去就能糜烂一片血肉,却依旧不能算得上杀伤甚众。
但这种只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境地,却让金军士气跌落速度快得惊人。
尤其是党项人,他们还保持着一定的部落作风,只是挨了两炮,将炮弹当作了神仙扔下来的天石,颇有一言不合就祭拜一番的感觉。
这还没完,随着大炮一起出动的,还有数不尽的宋军。
有些宋军隐藏在秦岭余脉的小丘之后,有些宋军则缩在山峰之间的小道上,还有些宋军干脆就躲在雪窝子里,东一丛西一队,以数十人数百人为单位,向着金军侧翼杀来。
金军万万没想到周围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宋军,惊慌失措之下根本无法组织兵马反击,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中。
梁元辅在金军最前方,心下冰凉的回头望着这一幕,只感到全身的血都快冻住了。
阿华焦急询问:“总管!宋军的甲骑又杀回来了!咱们被夹在中间!得想个辙,不然儿郎们就全死在这里了!”
梁元辅失魂落魄,只是喃喃说道:“我。。。。。。我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傻。。。。。。”
阿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梁元辅指了指从山中冲杀出来的宋军:“我竟然只顾着追杀宋军,却没想到派遣兵马探查一番山中,竟然酿成这等大祸。。。。。。”
“总管!”阿华终于不耐,大吼出声:“宋军这是有备而来,乃是算计了咱们!走马郎君们再蠢,也不可能看不到大雪中的行军痕迹,这必然是宋军趁着大雪未停时候,就埋伏在山中了!秦岭沟沟壑壑这么多,从哪里查?!又
该怎么查?!”
“总管,现在关键是该怎么办!”说到最后,阿华干脆抓着梁元辅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你要做决断的!”
梁元辅苦笑:“哪里还有什么决断?大军已经要乱了,这种地形中,宋军乱了是死路一条,我军乱了也是彻底无法。我看着大军最起码有两万人进了扶风口,这是陷阱!是宋贼布下的陷阱!咱们都中计了!逃不掉了,逃不掉
了。”
阿华有些颓然的松开了双手,看着已经列阵整齐,缓缓逼近的宋军甲骑,不由得悲从中来:“总管,咱们带儿郎们出来,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啊!为何如今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将乃军中胆,数千党项骑兵在两名主将皆是颓然之后,更加显得不知所措,有人想要原路返回,有人想要结阵自守,还有人竟然南北逃窜,想要躲入秦岭之中,或者浮马渡过渭水。
“西贼!哈哈哈,你家爷爷杀回来了!”吴挺哈哈大笑的踏出了山路,迎面就碰上了数百惊慌失措的党项轻骑。
轻骑在宽阔地形中,面对重甲步卒时还是可以用迂回侧击的手段来应对,然而在狭窄官道上,党项轻骑只能与宋军来一场硬碰硬的战斗,只是一个照面,数十党项轻骑就被宋军用长矛戳下马来,了断当场。
吴挺缓步向前,仗着身披两层盔甲的优势,在党项轻骑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竟然凭借步卒之身,将党项轻骑的阵型劈成两半,杀穿了过去。
党项轻骑不敢往秦岭中逃窜,纷纷向其余方向撤退。
当曹大车率领宋军甲骑从西侧杀来后,数千作为先锋的党项轻骑终于坚持不住,从中崩溃而来,被曹大车驱赶碾向了金军步卒。
金军步卒原本就因为行军艰难而指挥不畅,被大炮轰击了两刻之余又被宋军从侧面袭击,早就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崩溃的党项轻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数百战精锐在狭窄的道路中挤成一坨,进退不得,只能任由宋军宰割。
与此同时,扶风口竟然还有金军进入,使得原本就拥挤的道路更加堵塞起来。
军令不全,各部争功的隐患在金军中彻底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