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闭门会议结束后不久,关于董事会即将进行重大改组的风声,就如同初春的柳絮,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地在华兴高层内部蔓延开来。
尽管正式的决议和文件尚未下发,但这场关乎公司未来权力格局的深刻变革,已然在静谧的湖面下激荡起汹涌的暗流。
当晚,鹏城湾某处不对外的私人俱乐部“清舍”内,沉香袅袅。
围坐在一张古朴茶台旁的,是几位未能参与下午核心会议,但已然嗅到变革气息的核心高管:
2012实验室总裁汪剑锋、无线产品线总裁陈立仁、公共及政府事务部总裁孙清芳,以及刚刚从海外回国探亲休假、一脸风尘仆仆的西欧地区部总裁。
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躁动。
“立仁兄,消息渠道可靠吗?郑老板。。。。。。当真决心如此之大?”西欧总裁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急切。
他远在欧洲,对总部权力格局的突然演变尤为敏感。
陈立仁,这位技术悍将,全公司唯一占过陈默便宜的男人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对方,安抚道:
“十有八九了。
老徐的办公室主任下午给我通了个气,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三层架构,轮值坐庄,老板退居幕后。。。
嘿,这棋盘,要重新摆子了!”
他的语气复杂,混合着对郑非魄力的钦佩与对未知格局的审视。
汪剑锋则一如既往地沉稳,他慢条斯理地用沸水烫着紫砂壶,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外界的波澜与他无关。
“不是重新摆子,是给棋盘加固底座,拓宽边界。”
他声音平和。
“诸君,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国内市场的风浪,而是全球政治的惊涛骇浪。
老板此举,意在打造一艘能抗十级风浪的航母,而不是依靠船长个人魅力的旗舰。
制度化、组织化、去中心化,是必然之路,也是唯一生路。”
孙清芳女士推了推金丝眼镜,她的担忧更为具体和外部:
“这套新体系,对外如何解释?
合作伙伴、各级政府会怎么看?
‘去郑非化’的标签一旦被贴上,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动荡。”
她负责法务和对外关系,习惯性地从风险控制角度思考。
“这不是‘去郑非化’,是‘制度化’。”汪剑锋纠正道,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老板的远见和魄力,你我皆知。
他这是在为华兴铺设未来二十年的轨道。
至于外界,我们需要一套成熟的话术来传递积极信号:华兴的成熟、稳健和长期主义。”
随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陈默。
“陈默这小子。。。”陈立仁啧了一声,脸上表情玩味。
“这一步就到常务董事了。
这升迁速度,在华兴历史上怕是独一份了吧?
我知道他功劳大,‘渡河’一役打得漂亮,连个人的投资也显出眼光毒辣。
但常务董事,那是要决定整个集团未来五年、十年走向的地方。
他还没满三十,压得住吗?”
汪剑锋笑了笑,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跳一步直接成为了董事。
为陈默代言就是为直接代言,他缓缓说道:
“老陈,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