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何惧,晚辈虽然年轻视浅,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看阁下在此枯坐许多年,莫非是走火入魔,一番盘算,只为舍夺小子道身?
好,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本事,可以代替我挽救苍生,便是把这颗头颅给了你又何妨!
不过得先让我见见阁下的本事!请,亮剑吧!”
老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憨货……”
皇甫义怒,
“喂!要打就打你老骂我作什么!一会儿废物一会儿渣滓的我忍你很久了!”
“唉,被骂到现在才还口,还说不憨……”
老人摇了摇头,将怀里那盏灯放在手边,
“罢了,既然你准备好了,就去死吧。”
皇甫义皱起眉头,定睛看去,只见那盏灯……格外的恶心。
确实,用恶心来形容一盏灯实在是有点不妥,但皇甫义还真不知道其他的形容词了。
那是一只手。
看起来像女人般纤细的手掌,却有六支手指,其中一枚指尖,燃着一点苍白色的烛火,照亮同样苍白的手肘,把那苍白的血肉越烧越短,那流淌的皮脂好像融化的蜡,又好像溃烂的脓,一滴一滴,一点一点,顺着手腕淌下来……
“不是六指,是七指。”
老人把那手臂挪了一挪,指着侧掌一处断口,那里似乎曾经也有个凸起,但这会儿看来,似乎已经完全被融化了。
“你已经用掉一条命了。”
皇甫义愣愣得盯着那盏灯,跟着他重复,
“我已经用掉一条命了。”
老头已久没有回头,只是坐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朝着更深处的黑暗指了指,
“你要找的人,在下面。”
皇甫义依旧盯着烛台,喃喃跟着重复,
“我要找的人,在下面。”
老人望着石壁,淡淡道,
“你一路走来,不就是来找他的么。
拿着烛台,继续往前走,在烛光烧尽之前找到他。
那小子虽然这也不是,那也不好,但最不喜欢欠人的情。
只要你帮他这一次,拯救苍生也好,诛魔除妖也罢,他都会豁出命去帮你的。”
皇甫义缓缓回过神,一时愣住,
“什么,所以,你不是九天……那个如意真君吗?”
然而老人不再说话了。
忽地,一阵邪火止不住得从皇甫义心头蹿起,燎得跳起来怒吼,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是要我的命吗!还是我的命也不够吗!
你让我做的哪一件事我没做!我都走到这里了!你还在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