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子瑜从怀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绢布,上前两步,递了过去,“此乃永陵西侧两处隐秘粮仓的位置及守备情况,算是屠家的一点心意。”
黑衣人接过,并未展开查看,而是虚握在手上。
“屠家的诚意,我们会核实。”黑衣人淡声道。
“皇后娘娘宽厚,对于真心归顺者,从不薄待。”
“但前提是,真心归顺,而非两面三刀。”
“若出尔反尔,秦国的剑会比齐国更利。”
“你放心,屠家虽非君子,却也深知‘信’字重逾千金。既已决意踏上此路,便绝无反复之理。”屠子瑜与黑衣人对视,目光不闪不躲。
“去吧。”黑衣人挥了挥手,身影向阴影深处退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屠子瑜不敢久留,重新戴好斗笠,快步离开了铁匠铺。
走出巷口,融入街上的人流,他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一个影卫,竟给他这么大的压迫感。
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回头望了一眼那看似普通的铁匠铺,屠子瑜心里复杂无比。
秦国远远被低估了。
建国虽短,但底蕴,未必比百年之久的国家浅。
铁匠铺后院,黑衣人抬手扯去脸上的面巾,
一张俊美得近乎张扬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刘庭岳要瞧见,定要当场拔剑。
这个遭瘟的秦帝,居然还活着!
还跑到他齐国都城来了!
“屠家的眼光比起申言,那不是好一点两点啊。”杨束抱手,提到申言,语气里是很明显的嫌弃。
“泼天的富贵,我都送他手上了,那货愣是把握不住,还怪我打他。”
“没打死他,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萧国岂能同秦相较。”杨束下巴抬了抬,眼神倨傲,“他们给我提鞋,我都嫌他们手指头粗。”
说完,杨束余光扫了扫四周。
嗯,一片祥和。
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杨束叉起腰,唾沫星子横飞。
“我说错了吗?萧国那破地方,哪一点能跟秦国比?”
“就萧国那郡主,我都不想说她。”
“就是个行走的算盘精!天上飞的雁她都要拔根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