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看明白——今晚的提审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戚敏被杀一案”
,而是徐谦的车祸死亡案。
也就是说,那个案子已经立案了——只有立案才会有审讯。
自然是徐如意报了警,提供了证据,警方才会立案的。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立案,提审,一气呵成——时间真的太短了,短到秦关根本想不到。
一定是何志胜精简了流程。
他在帮那个贱人,他一个办案人员,竟掺杂个人感情,立场偏颇,帮那个贱人对付他——大概看上了那个贱人,一个是老光棍,看到有钱的单身女人,怎么不扑上去?
否则,他怎么会冒着被处罚甚至坐牢的风险,伪造证据去帮徐如意?
是的,秦关也已经看清,那轮椅必然是假的。
一个伪造的轮椅,将他所有的努力全都粉碎了。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他的苦?
秦关低垂着头,生无可恋。
“说吧秦关,”
警员准备好做记录,“案发当日,你是有预谋地要破坏你岳父徐谦的轮椅吗?还是争吵之后的主意?你的岳父徐谦对你毫无保留,你为什么要一心置他于死地?”
“毫无保留?”
秦关抬起头,心头最后那点强撑的微渺希望被这个词嘭的压断,满腹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倾泻而出。
“如果他们对我真的毫无保留,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铐住的双手忿忿地激烈地拍着桌子,秦关彻底地嘶吼开来,“他们处处防着我!
她,她在结婚前就唆使她女儿防着我!
她还找了律师要讨回房子的产权!
一套房子而已,她都舍不得给我,凭什么说对我毫无保留?”
“是她先反悔的!
如果她闵慧芬不找律师,怎么会在酒店碰到我?我本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激怒她的!
是她自找的!”
“还有他!
他都立遗嘱了,你们看不到吗?他口口声声说对我毫无私心把我当亲儿子,可是事实呢?他立了遗嘱!
他要把所有财产全给他女儿!
这叫什么狗屁的毫无私心毫无保留?”
秦关声嘶力竭,压抑的心脏几乎都要被撕裂着从嘶吼中跳出来,“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样?这是他应得的!
他们应得的!
他们出尔反尔!
他们私心太重!
他们既然给了我这样的生活,又为什么要全部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