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个方向?”
我问。
女孩的眼神躲闪着,“我……不想回去……不能回去……”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不能一直让我抱着站在街上。
“……能不能……让我去你那里……躲一躲?”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要求相当不合理。作为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受害者,按理说她不该这么信任我。
“你要躲什么?”
我抱着她迈开了步子。
女孩摇了摇头,露出了非常委屈的样子,没有回答我。
“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就去找D-08的负责人,你该知道,反抗军不会容忍任何侵害雇员权利的事情。”
我尝试着想要套出女孩试图要隐瞒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够自己帮自己……”
女孩说。
她说的很对,这句话对我来说同样适用。对初邪的思念和质疑,没有人能够给我宽慰与解释。想要解除内心的不安,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向她索求答案。
我把女孩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没有洗浴的条件,她哆哆嗦嗦跑到了卫生间,用毛巾给自己开始擦身。那种颤栗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坐在椅子上,对卫生间里的女孩问道。
“……诺缇。”
女孩细小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诺缇……我们在两天之内还要有一场硬仗。如果我们打赢了,你就跟我的队伍去别的据点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缓缓地说。
女孩没有答话,我想那并不是反对的意思。
我的同情心变得如此泛滥,连街边随便捡来的女孩都要操心,这让我对自己有些不满。可是我也并不喜欢以前那个冷酷无情,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自己。
追究原因,是因为初邪对我说过的一番话。
展示残暴所赢来的自尊心是脆弱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去做与之相反的事情。我这么做,是不是仅仅为了不让初邪对我失望,我已经分不太清楚了。
诺缇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了。她在里面浪费了很多时间,而我清楚她不仅仅只是在清洁身体而已。我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已经是仁至义尽,甚至远远超出了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的限度。所以,我不准备再对她说什么心理辅导之类的屁话,也不准备让出自己的床铺委屈自己睡在地上。
“谢谢你……”
我听到她说。
我没有睁眼,只是点了点头。我听到诺缇窸窸窣窣的走到床边,然后在床下躺了下来。
“晚安。”
我说。
这一次没有回答的是她。
*** *** *** ***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是被耳边湿暖的气息弄醒的。
诺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床上,蜷缩在我旁边的一小片空间里沉沉睡着。
一小缕头发顺着前额垂在嘴角边,顺着她悠长的呼吸颤抖着。
我从床上起身,留她在床上继续睡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刚踏出房门,我整个人就被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回头一看,微凉正伸着脚在门边站着。很明显,她是故意要绊我。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