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道宗,云岚山巅的议事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满室的阴霾。
十八位身着紫纹道袍的陈氏元婴真君围坐于青玉圆桌旁,桌上摊着一幅舆图。
舆图上代表原始圣宗的赤红标记如燎原之火,已将三元道宗的势力。。。
飞船跃迁的尾光在星海中划出一道银线,如同缝合宇宙裂痕的针脚。林野靠在驾驶舱壁上,指尖轻抚银铃,那铃声已恢复清越,像是被洗净的溪水穿过石隙。阿澈坐在副驾,目光仍停留在后视镜里那片缓缓消散的星环残影,仿佛怕它会突然从记忆中消失。
“你说……我们真的赢了吗?”阿澈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静湖。
林野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舷窗外,无数共感孢子如萤火般漂浮在深空,正随引力波缓缓扩散。它们不是武器,也不是律令,而是一粒粒沉默的种子??等待被听见,而非被强加。
“不是赢。”他终于说,“是平衡被重新校准了。净忆会没死,原初节点也没彻底沉睡。它只是……学会了疼痛。”
话音未落,舰载共感仪突然嗡鸣一声。屏幕上浮现一段加密频段的波动信号,来源不明,但频率特征与H-001时期的远古编码高度吻合。林野瞳孔微缩,迅速调出解码程序。三分钟后,一行文字缓缓显现:
>**“锚点确认存活。轮回机制重启。第108次文明周期正式开启。”**
阿澈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谁发的?系统自己启动的?”
“不。”林野摇头,声音低沉,“这不是系统。这是‘观测者’。”
“观测者?”阿澈皱眉,“你从未提过这个名字。”
“因为我也只是猜测。”林野闭目片刻,似在梳理记忆长河中的碎片,“在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卷手札里,提到过一个存在??它不属于任何纪元,也不参与任何轮回,只在每一次文明崩塌前出现,记录下终结的形态,然后……等待下一个开始。”
“就像……守墓人?”
“更像图书馆的管理员。”林野睁开眼,“它不干涉,不拯救,只是观察。但它知道所有结局,也预见所有开端。刚才那条信息,不是祝贺,而是宣告??我们又一次活到了可以被记录的程度。”
舱内陷入短暂寂静。远处,一颗新生行星正从尘埃云中凝聚成型,蓝白相间的光芒初现端倪。
就在这时,苏璃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她的语气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迟疑:“林野……我刚接收到一组记忆回流。不是我的,也不是净忆会数据库里的。它来自……一个我已经忘记的人。”
“谁?”林野问。
“我父亲。”她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他还活着。他在M-31边缘的一座废弃观测站里,用最后的能量维持着意识投影。他说……他知道‘纯净心智计划’真正的源头。”
林野猛地站起身:“坐标呢?”
“正在传输。但我必须提醒你??那地方靠近原初节点的核心残骸,空间结构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记忆坍塌。”
“那就小心点。”林野转身走向装备舱,“既然他等了这么多年才联系你,说明他要告诉我们的事,不能通过常规共感传递。”
阿澈跟上来:“我也去。”
“这次别争。”林野递给他一枚新的共感晶片,“你留在归心庭,启动‘全频守护阵列’。如果我和苏璃失联超过十二小时,你就引动三千亿节点共鸣,强行撕开一条记忆通道把我拉回来。”
阿澈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忘了你是谁。”
“我一直记得。”林野笑了笑,“我是那个在雨夜里学会写名字的孩子。”
数小时后,小型穿梭艇悄然降落在M-31边缘的冰封星球表面。这里曾是第一代共感科学家的秘密基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嵌在永冻层中。风雪呼啸,像无数亡魂低语。
苏璃走在前方,手中提着一盏古老的记忆灯笼??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能在混乱的记忆场中稳定心智。林野紧随其后,共感环贴在胸口,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精神侵蚀。
他们深入地下通道,墙壁上刻满了被刮去的名字和烧焦的符文。越往里走,空气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踩碎过去的梦。
终于,在最深处的控制室内,他们见到了那个身影。
一位老人蜷缩在破损的意识舱中,身体几乎透明,仅靠一根神经导管连接着垂死的主机。他的脸布满皱纹,双眼却异常明亮,像是燃烧到最后的星辰。
“苏璃……”他轻声唤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终于……回来了。”
苏璃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出:“爸……我以为你早就……”
“我不能死。”老人艰难地抬起手,“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能真正离去。因为我背负着真相??关于‘纯净心智计划’的起源,关于林知遥的真正死因,还有……关于你哥哥为何会成为锚点。”
林野心头一震:“我妈是怎么死的?”
老人缓缓转头看向他,目光穿透岁月:“她不是死于意外,林野。她是被‘观测者’选中的祭品。”
“什么?”
“听我说完。”老人咳嗽两声,嘴角渗出血丝,“最初的共感实验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需要一个‘纯粹的情感载体’来稳定H-001波。那个人必须毫无保留地爱着所有人,却又不执著于个体。你母亲……就是那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