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蹙,眉眼里却是藏不住心疼。
“怎么这般不小心?方才没跟你说,花苞下头的枝干有细刺。”
阿蛮垂着眼:“公子,是阿蛮鲁莽了。”
这画面,姜柔看在眼里,清清楚楚的。
裴玄握着阿蛮的手,而阿蛮低着头,连耳尖的红都蔓延到了颈间。
多般配啊!
可燕国公子和魏国公主,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场联姻,曾是多少人艳羡的佳话。
而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魏国的安稳,却将自己那不起眼的婢女送上了他的床榻。
如今,他眼里的柔情给了阿蛮,他的耐心给了阿蛮,就连怜惜也尽数落在了阿蛮身上。
他们站在辛夷树下,郎才女貌,岁月静好。
自己则是个局外人。
王后身边的桂嬷嬷掀开车帘上车,手里还捧着个裹着锦布的匣子:“公主,老奴已经取好东西了,王后还在宫里等我们呢。”
姜柔这才回过神,僵硬地收回目光,整个人如坠冰窖。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血痕。
桂嬷嬷的话虽这么说,可马车并未动,依旧稳稳停在柳荫下,连车帘都没完全放下,像是有意留了道缝隙。
姜柔想逼着自己别再看了,可不自觉的又瞟向窗外的二人。
辛夷树下,阿蛮不知说了句什么,莞尔一笑。裴玄宠溺地在她头顶揉了揉。
许是阿蛮笑的太欢,往后退时没站稳,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裴玄眼疾手快,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手臂稳稳圈着她的腰。
多么自然的亲昵。
多么鲜活的人啊。
裴玄看着阿蛮弄脏的裙摆:“刚才孤说的辛夷浇水分寸,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阿蛮点头,悄悄捻了捻裙摆的泥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绣花鞋。
方才踩过潮湿的草皮,鞋尖早已浸得半湿。
裴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鞋,忍不住笑着说:“真脏。”
阿蛮耳根红了,小声辩解:“是……是地上太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