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子瞥见了不远处的苏晨,苏晨正站在路口,双手不停地搓着,脚步来回踱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老胡子心里纳闷,苏晨这女子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不管市场里有多忙,客人有多难缠,苏晨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说话慢悠悠的,做事有条不紊,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
老胡子赶紧捏了捏自行车的刹车,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苏晨身边。
他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往路边一靠,车撑“咔嗒”一声撑住了车身。
然后,老胡子直接上前,对着苏晨就问道:“苏晨,你看你这么着急,怎么了呢?额头上都冒汗珠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忙啊?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搭把手。”
苏晨听到老胡子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转过身,眼睛里满是急切。
她一把抓住老胡子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老胡子啊,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来得正好,我真的好需要你帮忙!嗯嗯,老胡子啊,你快一点,我这都快急死了,手心都攥出汗了。我跟你说啊,前面小巷子里面有我一个好朋友,她病了,高烧不退呢,我刚才摸她额头,烫得吓人,哎呀,真的是快把我给急死了。她啊,性子还特别倔强,说什么也不去医院看病,我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就是不听。”
苏晨越说越焦急,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胡子的胳膊就往巷子里面走。
老胡子被他拉得一个趔趄,赶紧稳住脚步,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多大的事儿,能让苏晨急成这样。
老胡子一边被苏晨拉着走,一边连连摆手,说道:“哎呀,你的朋友那么倔强,连你这个好朋友的话都听不进去,你都说不动她,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跟她又不认识,我去了说不定她更抗拒呢。”
老胡子心里犯着嘀咕,他可没把握能劝动一个不认识的倔强姑娘去医院。
苏晨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急切地看着老胡子,解释道:“我拉不动她,她现在浑身没力气,但也死死地趴着床边不肯走。但你不一样啊,你五大三粗的,力气大,你肯定能拉得动她!主要是她发烧都三十九度多了,烧得很厉害,刚才我跟她说话的时候,我看她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眼神都有些涣散。你说我,看到她这样,能不着急吗?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帮我进去把她拉上车,病哪能是硬抗就能好了的,耽误了病情可就麻烦了,快点,咱们别耽误时间了。”
老胡子听苏晨这么一说,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他皱了皱眉,心想这姑娘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高烧三十九度多还硬扛着不去医院。
老胡子拍了拍苏晨的肩膀,说道:“行,不就是这么个事情嘛,那好吧!我帮你这个忙。苏晨啊,这回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老胡子啊,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那不行,嘴也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劝人的话,但是来硬的我最擅长了,不就是把人抓起来送车上嘛!跟你说啊,我力气可大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啥,我老胡子最擅长干这种体力活了。”
一听到老胡子这么一说,苏晨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怕老胡子用蛮力伤到方欣。
方欣本来就病得很重,身子骨虚弱得很,可经不起老胡子那样折腾。
于是,苏晨狠狠掐了一把老胡子的胳膊,老胡子“哎哟”叫了一声,疑惑地看着苏晨。
“你掐我干啥啊?”
苏晨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瞎说啊,到了里面可不许胡来!我这个朋友啊,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又发着高烧,更是虚弱得很。你可别来硬的,下手轻点,当心伤到了她,她可经不住你这样子折腾。到时候要是把她弄伤了,我跟你没完。”
老胡子揉了揉被掐的胳膊,立马点头答应,说道:“那行,那我到时候温柔一点,你到时候指挥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保证听你的,不瞎来,行了吧?你也别这么紧张,我心里有数。”
两人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往巷子里面走。
巷子不宽,两旁是高高的围墙,里面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走了一分多钟的路程,终于到了方欣住的地方。
老胡子把自行车停到了苏晨的摩托车旁边,然后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院门,“吱呀”一声,院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苏晨带着老胡子,径直朝着方欣休息的那个房间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轻声呼喊着:“方欣,方欣,你还在吗?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带了个朋友来帮咱们。”
这个时候的方欣,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盖着破旧的小被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