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银纹在掌心微微跳动,像是风中残火,随时可能熄灭。他盯着主谋胸口那道裂痕,却见黑血不再外涌,反而开始向内收缩,皮肤下的刻印纹路隐隐泛出暗紫色光泽。他心头一紧,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喝:“不对——他还没完!”
话音未落,主谋猛然抬头,眉心秘纹炸开一道血线,鲜血顺着鼻梁滑下,在脸上划出两道猩红痕迹。他双臂缓缓抬起,掌心朝天,黑气自七窍喷涌而出,在头顶凝聚成一团不断旋转的漩涡。空气骤然变得沉重,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肩头,苏砚膝盖一沉,几乎跪倒。
“结阵!”他咬牙怒吼,强行将银纹之力灌入双腿,稳住身形。
萧千绝左臂猛地一震,残存神识化作光流涌入掌心,护盾雏形刚成,便被四周挤压而来的黑暗扭曲变形。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却仍死死维持着能量输出。
洛九璃指尖再次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焦土上,迅速勾连出三道封脉纹路。她嘴唇微动,无声吟诵,符纹边缘泛起微弱金光,勉强阻隔了黑气的渗透速度。
玄月一步横移,刀柄轻撞苏砚肩头。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已说明一切——她在。
四人背靠背围成菱形,苏砚居前,萧千绝右翼,洛九璃后方,玄月左侧。护盾尚未完全成型,主谋双掌猛然下压。
轰!
整片祭坛塌陷半尺,碎石崩裂,尘土翻滚。黑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凝成实质般的墙壁,将他们彻底封锁在中央。空间被压缩,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烧红的砂砾。
苏砚掌心银纹剧烈震颤,逆命之力本能排斥着这股黑暗,但也因此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额角青筋跳动,视线边缘开始模糊,耳边忽然响起熔炉爆裂的轰鸣,铁水泼洒在地的嘶响,还有母亲最后那一声短促的惊叫。
他猛地闭眼,又立刻睁开。
“别听!”他声音沙哑,“那是假的!别让他钻进脑子里!”
洛九璃眉心血珠渗出,融入额前符纹,古老镇魂咒文终于出口,音节低沉却不容置疑。回荡在领域的低语戛然而止,片刻后重新响起,却已失去最初的蛊惑力。
萧千绝左臂护盾光芒暴涨,强行将三人笼罩其中。他右臂早已麻木,此刻连抬都抬不起来,只能靠左手支撑。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目光死死盯着主谋。
玄月闭目,凭气息判断方位,手腕一转,刀锋横斩。缠绕在萧千绝脖颈上的黑链应声断裂,化作烟雾消散。她刚松一口气,肩胛突然传来剧痛,整个人被一股无形力量轰飞出去,重重撞上断碑。
“玄月!”苏砚瞳孔骤缩。
主谋悬浮半空,双手再度抬起,头顶漩涡猛然扩张,三道漆黑光柱自深渊中射出,直指三人弱点——苏砚胸口旧伤、萧千绝右臂经络、洛九璃符阵核心。
玄月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第二波冲击压得跪倒在地。
苏砚来不及多想,银纹暴燃,身体本能横移三步,左肩硬生生替洛九璃挡下光柱。黑光穿透皮肉,贯穿肩胛,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死死咬牙,没有后退半步。
“啊——!”萧千绝怒吼,左手法印逆转,护盾能量瞬间反弹,形成一道冲击波,将另两道光柱轨迹短暂偏移。他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已透支极限。
洛九璃指尖颤抖,却仍强撑着将最后一道符纹嵌入苏砚背部伤口。逆命之力与黑气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黑气竟被短暂中和,伤口边缘不再继续溃烂。
“还能撑。”她低声说,声音虚弱却坚定。
主谋在空中缓缓转动身体,黑气如披风般翻卷。他低头看着四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黑气中化作点点星火,随即熄灭。
“你们以为……伤了我?”他声音低沉,却带着某种诡异的平静,“我只是……需要一点代价。”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出一道扭曲的刻印图腾,形状如同锁链缠绕心脏。随着图腾亮起,祭坛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迅速与领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