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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钰一大早就到了广安寺。
暗格里的罪证被晏北拿走后,杜明焕几乎调动了手上能掌握的全部人力,终于得到了沈黎今日一早要去广安寺上香,并且会在那里会见中书省官员的消息。
天没亮他就带人在寺中等待,半途盯梢的人说沈黎已快到达,他便立刻让人隐入禅房埋伏。
就连沈黎今日带了多少人随行,他都已摸查得清清楚楚。
原是十拿九稳之事,只要把沈黎此番猫腻探听到手就行了,没想到半路又出了岔子!
那几个办事素来靠谱的护卫竟然被人看破了行藏!
而且还被人指出了来路!
杜钰眼看着他们被一涌而上的沈家护卫拿下,只觉手脚冰凉,打从杜家掌权以来他借着皇城司行事无往不利,何曾遭受过如近期这般背运的时刻?
人已经被抓住了,接下来沈家必然会找上他爹,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家该怎么办?
眼见着与沈黎暗会的中书省官员趁乱飞快出了寺门,他立刻纵马跟上,靠近后认出了身份,旋即就掉头来了徐家。
进门看到匆忙迎出来的徐鹤,他也不说二话:“中书省礼部司的胡尉,你认识吗?”
徐鹤一身神经都让晏北那句话给提溜起来了,原本他还在琢磨他靖阳王身为杜家的表弟,在杜家与月棠之间到底会朝哪边摇摆?
这个举动一出,已明摆着也是在留意杜家了。
他和那恶女人是一边的!
明白了这一点,徐鹤哪里还敢有半点懈怠?
又哪里还会分不清楚摆在眼前的哪一条才是明路?
如果权势能够左右自己的一切,那最大的权势不就正在他的后方吗?
只要牢牢地跟紧靖阳王,杜家算什么?
他沉下心来应对:“不算熟,但认得。他是礼部司属下郎中。只记得掌管着宗人府部分事务。”
杜钰点头:“你有中书省衙门的出入铜符,即刻带我进去一趟!”
这是徐鹤接触杜家以来,杜家第一次向他提及这等核心要事。
听到这里他心下警惕:“世子突然去那里做甚?”
“据线报,胡尉与个重案有关,趁今日休沐,我去查查他。”
这真是骗小孩子的话了!
但徐鹤焉能与他纠缠?
再说他行色匆匆,突然要去中书省背后必有大事,靖阳王还在他的宅子里,这又岂是他可以抉择为不为之的?
他屏息片刻,说道:“那出入铜符平日也用不着,记不起放哪儿了,我去找找。”
说完也不等杜钰反应,自行就转身入了内。
晏北在石榴树下已把半盅茶喝毕,与绕过穿堂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徐鹤目光一对,就都心照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