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萧烁,参见父皇。父皇万安。”萧烁跟着刘永顺进了御书房。
萧浔抬眸,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颊,目光微沉,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又很快松开,语气比面对朝臣时温和几分,却少了些寻常父子间的热络:“近来课业如何?累不累?“
萧烁立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身形单薄。
前几日风寒刚愈,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说话时声音还透着一丝沙哑:“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课业尚算顺遂,不累。”
萧浔的目光落在他眼下那抹青影上,暗叹了口气,对这个嫡子,他是抱有很高的期许的,可惜萧烁自出生起就病弱,让他纵有满心栽培之意,也总要先顾虑他的身子,许多该教的朝堂权衡、御下之术,都只能放缓脚步,连带着父子间的亲近,也多了层无形的顾虑。
“你刚病愈,要多歇歇,崇文馆的功课虽要紧,但也别熬坏了身子。”萧浔指了指案边铺着软垫的紫檀凳,语气更又软了些,“坐吧,方才让膳房备了你爱吃的山药排骨汤,等会儿多用点。”
萧烁自搬去皇子所后,父皇除了每月例行的课业查验,父子见面的次数不多,对于父皇的关心,他心里既觉暖意,又难免有些局促,手指悄悄攥了攥衣摆,依言走到凳边坐下,背脊却依旧绷得笔直,轻声应道:“谢父皇挂心,儿臣记下了。”
他想起刘永顺方才的提点,有意跟父皇说说先生讲的《治世策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等他理清思绪,殿外就传来小太监轻细的通报声,随后几个宫人端着食盒鱼贯而入,将几碟精致的菜肴摆上隔间的小桌。
御书房内设了小膳间,寻常萧浔独自用膳或是留近臣陪膳,都在此处。
宫人端着描金漆木食盒鱼贯而入,一层接一层打开,很快将膳间那张紫檀木膳桌摆得满满当当。
按帝王用膳“二十四器”的规制,菜式分了“荤、素、汤、点、主食”五类。
荤菜有红焖鹿筋、香酥鸭、翡翠虾仁、葱烧海参,皆是御厨精心烹制的珍品。
素菜选了清炒时蔬、凉拌木耳、翡翠豆腐、香菇扒菜心,清爽解腻。
汤品除了为萧烁备下的山药排骨汤,还添了一盅滋补的燕窝莲子羹。
点心则是:枣泥山药糕、莲子茯苓膏、核桃酥、玫瑰奶糕。
主食则是金丝卷与紫米饭,旁边还配了一杯酸甜的山楂糕水,
用来解腻开胃的。
萧浔起身往膳间走,萧烁连忙跟上,落座时依旧规矩地只坐了凳沿的一角,双手放在膝上,姿态恭谨。
“先喝碗排骨汤,暖暖胃,你病刚好,脾胃还弱,别先碰那些油腻的。”萧浔吩咐道。
伺膳的太监依言,给萧烁盛了半碗排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