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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第2页）

仿佛冥冥之中，命运正在哭泣。

良久，萧墨终于开口：“你不跟我去，但也不能留在这里。”

他取出一枚玉简，刻下三道符咒，交予严如雪：“这是我以七星剑意凝成的‘锚魂符’，可让你母女二人不受时间乱流影响。你们必须前往北境黑风岭旧祭坛，在那里布下‘守真阵’，以你们的血脉为引，维系现实世界的根基。只要阵法不破，哪怕天地倒转，也会留下一条回归之路。”

“那你呢？”她问。

“我去南疆，闯轮回井。”他缓缓束起长发，披上青金法袍，“我要亲手斩断这条轮回之链。不是为了天下，不是为了使命，而是为了告诉她??”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儿熟睡的小脸，“爸爸一定会回家。”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沉重。

萧墨独行千里，穿峡谷、渡寒江、越瘴林，终在子时前抵达南疆圣山。巫族长老们跪伏于地，眼中含泪：“大人，我们阻止不了她……她已经走进去了。”

山巅古庙中央，轮回井口大开，漩涡般的星光从中涌出，映照出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有的世界里，他是冷酷无情的国师；有的世界里，她嫁给了别人；有的世界里，他们从未相遇……

而在井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她赤足踏地，白衣飘舞，明明只有五岁，却仿佛承载了千年的记忆。她回头看向萧墨，轻声道：“爹爹，你迟到了。”

“对不起。”萧墨走上前，蹲下身子，“但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她笑了，“因为在所有世界里，你都会回来找妈妈。哪怕记不得她，哪怕变成敌人，你的心始终在呼唤她的名字。”

萧墨眼眶发热：“所以……你是从未来回来的？”

“我是所有可能的孩子。”她说，“我是你们错过的一世，也是你们圆满的一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改变命运，而是为了证明??有些东西，连时间都无法磨灭。”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红豆骰子，与萧墨那枚一模一样。

“拿着它，跳进井里。”她说，“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是为了选择。选择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哪一个结局才值得守护。”

萧墨接过骰子，站起身，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光之漩涡。

他知道，一旦跃入，便再也无法回头。他的记忆可能会碎裂，灵魂可能会湮灭，甚至可能永远迷失在无尽轮回之中。但他也知道，总要有一个人，为爱逆天而行。

“告诉妈妈……”他最后看了女儿一眼，“我说过，春风再吹一次，我就回来了。”

纵身一跃，光芒吞没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春阳再次洒落大地。

国师府梨花依旧盛开，严如雪坐在廊下绣鞋面，针线穿梭间，眉宇宁静。身旁小女孩正趴在石桌上画画，纸上是三个牵手的人影，头顶写着：“我们一家人。”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她抬头问。

“快了。”严如雪微笑，“你看，春风又吹起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萧墨归来，风尘仆仆，却眼神清明。他下马走进庭院，第一件事便是紧紧抱住妻女。

“我回来了。”他说，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去哪儿了？”严如雪轻捶他肩膀，“一眨眼就不见了这么多天。”

“做了个很长的梦。”他吻了吻她的发，“梦见我走遍了千万个世界，只为找到你。”

小女孩仰头看他，忽而一笑：“爹爹，你在梦里有没有看见我？”

萧墨心头一震，随即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看见了。每一个梦里，都有你。”

夜深人静，萧墨独自登上屋顶，取出那枚红豆骰子。它已不再渗血，反而透出温润光泽。他轻轻抛起，骰子在空中旋转一周，落下时??仍是六点朝上。

他仰望星空，低声呢喃：“谢谢你，替我守住了这条路。”

而在遥远的宫墙之巅，魏寻凭栏而立，手中香囊微动。他望着国师府灯火通明，嘴角扬起一丝释然笑意。

“这一次，真的改写了啊。”

风起，纸条从香囊中飘出半角，上面多了一行新字，墨迹未干：

“君问归期已有期，共看桃花落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