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盯着那团黑雾中的傀儡,一字一句道:“我不是逃兵。”
玉箫骤然鸣响,一道穿云裂石般的音波轰然爆发,将黑雾震散。傀儡发出凄厉嘶吼,身躯寸寸龟裂,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林清瑶松了口气:“这具傀儡被人操控,背后必有高阶魔修。看来魔渊已经开始布局猎杀你。”
“猎杀?”我苦笑,“我才刚起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死?”
“正因为你是变数。”她凝视着我,“玄阴之血千年来只觉醒过一次,便是三百年前护我赴死的那只墨狐。如今它在你身上重现,意味着命运重启。他们怕的不是现在的你,而是未来的你。”
我握紧玉箫,指尖发烫。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炼狱。每日寅时打坐引气,午时采露炼体,酉时习符悟道,三餐仅以灵谷糙米与山泉水果腹。林清瑶毫不留情,稍有懈怠便以寒气侵体惩戒。我的身体日渐消瘦,可筋骨却愈发坚韧,体内那股暖流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在经脉中自主运行。
第七日清晨,她终于带我走向后山。穿过一片枯死的桃林,眼前豁然出现一方幽潭。潭水漆黑如墨,表面浮着淡淡霜气,四周岩石刻满古老符文,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篆字:洗髓池。
“脱衣入池。”她说。
“等等,不能先讲讲注意事项吗?”
“只有一条: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不可起身离开。坚持一个时辰,若活着出来,便算成功。”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衣物,踏入池中。
刹那间,仿佛千万根冰针刺入肌肤!潭水冰冷刺骨,可更可怕的是那种从内而外的撕裂感??每一寸血肉都在被强行剥离重组。我惨叫一声,本能想要爬出,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按回水中。
紧接着,幻象降临。
我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监护仪发出长长的“滴??”声。医生摇头叹息:“脑死亡,家属准备后事吧。”母亲抱着我痛哭,林小满红着眼眶说:“你说好回来吃火锅的……”
我又看见自己成了街头流浪汉,蓬头垢面,蜷缩在桥洞下。曾经的同学从身边走过,冷笑:“瞧,这就是当年挂科王,还想修仙?疯了吧!”
最后,画面一转,我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身穿帝袍,手握权杖,脚下跪伏无数修士。林清瑶站在我身旁,眼神却冰冷疏离:“你已成仙,何必再执著凡尘?”
“不……这不是我要的!”我嘶吼着,指甲抠进池底岩石,“我要回去!我要活着!我要见她们!”
就在这时,一道清凉之意涌入识海。林清瑶的声音轻轻响起:“你在怕什么?”
“怕死……怕辜负……怕一切只是梦。”
“那就用行动证明这不是梦。”她道,“修行之路,本就是与自我搏斗。你若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如何面对雷火焚身?如何承受情殇蚀心?”
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剧痛依旧,但我开始尝试运转太虚引气诀。起初毫无反应,直到某一刻,体内那缕玄阴之血突然沸腾,与潭水产生共鸣!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经脉奔涌,竟将断裂的筋络重新接续,腐朽的骨髓焕发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皮肤泛起淡淡墨色纹路,如同狐尾印记,缓缓蔓延至脖颈。头发竟也开始变长,色泽由棕转黑,末端泛着幽蓝光泽。
一个时辰后,潭水由黑转清,蒸腾起氤氲白雾。我浑身湿透地走出池外,虚弱不堪,却感觉体内有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涌动。
林清瑶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墨狐灵根,终是觉醒了。”
我瘫坐在地,喘息道:“这哪是洗髓……简直是重生。”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我额角:“现在,你才算真正踏上修仙之路。筑基境,已在向你招手。”
就在此时,天空突变。乌云翻滚,电光隐现,一道紫色雷霆自九天劈落,直指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