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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曹文诏 我读书不多唯识得忠义二字(第1页)

九日,袁可立一行抵达右屯。这里曾经是大曹长期屯驻、与建奴摩擦拉锯的前线。

天启年间,孙承宗在这里展开他的大车营,率领万余精锐和十几万辽东流民屯田,实行他的“筑垒东进”战略。

而当时,袁可立。。。

朱由检趴在孙世绾椅背后,鼻尖几乎贴上她发间那根松垮的玉簪,檀香混着女子体味在午后蒸腾得愈发浓烈。他忽然伸手将那簪子拔了,发髻应声散开,黑瀑垂落椅沿。“朕准你三天不梳头。”他把玉簪含在嘴里,含糊道,“就当是……朕的恩典。”

孙世绾翻书的手顿了顿,指尖压住“郑伯克段于鄢”那页。她没回头,只将《春秋》倒扣在膝上,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陛下若真有恩典,不如准臣妾回关中省亲。”

“省亲?”朱由检噗地笑出声,玉簪在齿间磕出清响,“你爹孙传庭前年剿匪折了右臂,去年巡抚山西又被流民烧了衙门,如今躲在榆林啃窝头??这等光景,你回去是给他送棺材本儿?”他绕到她面前蹲下,仰头盯着她眉心那粒小痣,“朕记得你说过,孙家男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跪着吃嗟来之食。”

“所以陛下是要逼臣妾父亲跪着吃么?”她突然抬眼,瞳孔里映着宫墙裂纹,“陕西大旱三年,户部拨下去的赈银三成修了皇陵地宫,四成进了周延儒家库房,剩下三成被驿站层层盘剥,到灾民手里只剩麸皮掺观音土。陛下知道陈嫔为何流产?她偷喝过观音土熬的糊!”

朱由检喉结动了动,玉簪滑进喉咙半寸。他想起昨夜御膳房呈上的翡翠白玉羹??那是用嫩豆腐雕成荷叶状,嵌上菠菜汁染的玉珠,底下垫着猪油炒化的燕麦。李秋娘捧着空碗哭诉“想给腹中孩儿添口荤腥”,他当即命尚膳监每日加贡两尾黄河鲤。

“你是在责怪朕?”他慢慢抽出玉簪,舌尖尝到铁锈味。

“臣妾不敢。”孙世绾垂首时,一滴水砸在《春秋》扉页,洇开墨写的“礼崩乐坏”四个字,“但臣妾今晨去慈宁宫问安,太后偷偷塞给臣妾半块霉变的米糕。她说先帝在时,宫人每月能领二斤肉,如今……”

“够了!”朱由检猛地起身,腰间佩刀撞上石阶发出闷响。他盯着自己影子在青砖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忽然低笑起来:“好啊,朕的后宫饿得吃霉米,前朝却在为江南织造司多拨十万匹云锦吵得唾沫横飞。孙阁老昨天还上奏说该给皇庄加收三成租子,说是为了‘充实内帑以备不虞’。”他拔出佩刀劈向石榴树,刀刃卡在粗枝里簌簌发抖,“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他儿子正给晋商押运私盐!”

孙世绣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外,素手扶着被刀风惊落的石榴花。“陛下息怒。”她将花瓣一片片按回泥土,“周延儒今日递了辞呈,说要回乡侍奉老母。您猜怎么着?他老母三十年前就殉了闯贼??当年他爹孙元化在登州自刎时,老太太是抱着灵牌跳的海。”

“所以他是怕了?”朱由检喘着粗气去抽刀,整段树枝轰然坠地,“因为朕把东厂番子派去了他老家祖坟?”

“不。”孙世绣弯腰拾起断枝,血珠顺着她指尖滴在孙世绾脚边,“是因为您昨儿半夜召见左都御史,让他查崇文门税监贪墨案。那税监是周延儒外甥,可抄家清单里有二十车西域美玉??您忘啦?去年哈密使团进贡的玉料全被截下了,而您赏给蒙古公主的嫁妆,是用祁连山废矿渣染色的石头。”

院中死寂。蝉鸣骤停,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咽喉。

朱由检踉跄后退,脊背抵上冰凉宫墙。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早坤宁宫传来瓷器碎裂声??张嫣摔了他的定窑茶盏。那位永远端庄的皇后,此刻或许正跪在佛堂撕扯经书,就像五年前她发现凤冠珍珠被换成劣质琉璃时那样。

“你们都想看朕疯魔?”他嘶哑着嗓子,“像万历爷三十年不上朝?还是学天启帝给魏忠贤修生祠?朕告诉你们??”

“陛下不想当昏君。”孙世绾突然站起,发丝垂落他肩头如黑色锁链,“您只是太清楚自己救不了这江山。陕西饥民易子而食时,您在乾清宫默写《罪己诏》;建州铁骑叩关时,您抱着尚方宝剑睡在烽燧图前。可您杀得了周延儒,杀得了税监,杀得了天下所有蛀虫吗?”她指尖点在他心口,薄茧磨得龙袍金线绽开,“您连储秀宫檐角漏雨都修不起,去年冬天,臣妾姐妹裹着三床棉被还冻坏了脚趾。”

朱由检怔住了。他看见孙世绣袖中滑落半截枯枝??那是他方才劈断的石榴枝,断面露出暗红木质,像凝固的血。

“所以贤妃娘娘的孩子……”他声音轻得像怕惊醒噩梦。

“李秋娘喝的是井底淤泥。”孙世绣平静接话,“她以为那是观音土。其实真正的观音土在秦岭深谷,挖出来是雪白色,吃了能活三日。可现在连那东西都被采绝了,饥民只能刨坟里的尸骨磨粉充饥。”她忽然笑了,梨涡盛着比哭更冷的悲悯,“陛下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兵部刚批了二十万两军饷给洪承畴,可押运车队走到潼关就会被周延儒的家丁劫走??用的就是您御笔亲批的调兵勘合。”

朱由检缓缓滑坐在地,手指抠进砖缝。指甲断裂的刺痛让他想起某个雪夜:他偷溜出宫看见卖炭翁蜷缩在宣武门洞,怀里搂着冻僵的小孙子。那时他掏出怀中暖炉相赠,老人却磕头如捣蒜:“求老爷留着吧!小人家灶膛早灭了三天,炭……炭都交税了……”

“摆烂。”他喃喃自语,额头抵上冰冷地砖,“朕干脆摆烂好了。让周延儒当宰相,让魏忠贤……不对,让王承恩当九千岁,让建州人打到北京城下??反正祖宗江山烂透了,不如让它轰隆一声塌个干净!”

孙世绾俯身抱住了他。温热泪水浸透龙袍领口,混合着少女发香与血腥气。“陛下记得大婚夜吗?”她哽咽着,“您说要带臣妾去看江南的桃花。可这些年我们只见过辽东的雪、陕西的沙、还有……还有凤阳皇陵前那些啃树皮的流民。”

“朕骗你了。”他反手攥紧她衣袖,力道大得撕开一道口子,“江南没有桃花,只有饿死在漕船底的纤夫。朕的龙椅下面是白骨堆的,每根柱子都吸饱了民脂民膏……”

“那就推倒重来。”孙世绣突然斩钉截铁。她踩碎脚下石榴花,赤足踏过残瓣走向皇帝,“陛下还记得登基时发的誓吗?‘矢济艰难,中兴明祚’。您不是要当圣君吗?不是说身怀利器还能讲道理才叫强大吗?”

朱由检抬起血红的眼:“怎么讲?拿尚方宝剑一个个砍过去?还是学曹操让百姓吃人肉干粮?”

“用他们的规则打败他们。”孙世绣从发间抽出一根银针,闪电般刺入他掌心。鲜血涌出时,她抓着他的手按在断枝断面:“看看这木纹??像不像大明疆域图?陕西如手掌,江南似衣袖,辽东是悬着的刀。陛下可知为何石榴多籽却酸涩?因为它把所有养分都给了外壳,内里早就腐烂了。”她沾着他血在青砖画出行省轮廓,“砍掉腐肉才能活命。周延儒要辞官?准奏。但让他‘告老还乡’的路上经过河南??李自成正在那儿收编饥民。”

“你让流寇杀朝廷命官?”

“是‘意外死于匪患’。”她冷笑,“周家三代清流,名声比命金贵。只要他尸骨不全,他儿子就得守孝三年??这期间江南织造司的账本能烧七回。至于那二十万军饷……”她指尖划过“陕西”位置,“让洪承畴收到空箱,再派锦衣卫‘截获’周家运送玉石的车队。陛下不妨想想,当勤勉能臣发现勤勉毫无意义时,他们会变成什么?”

朱由检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棋盘在眼前铺开:东厂番子伪装成流寇,五城兵马司故意漏防,顺天府尹适时“破案”……道德文章瞬间沦为笑柄,整个文官集团将在互相倾轧中自噬。

“你会成为千古罪人。”他听见自己说。

“可陛下已经是了。”孙世绣直视他眼睛,“从您默许户部克扣赈灾粮那天起。区别只在于??您想当个哭哭啼啼的亡国之君,还是握紧刀柄的暴君?”

暮色漫过宫墙时,朱由检独自站在钦天监露台。下方六部衙门灯火通明,宛如漂浮在黑暗海面的腐朽巨舰。他摸出怀中半块硬如磐石的霉米糕??那是孙世绾悄悄塞给他的。

“摆烂是吧?”他咬下一口,霉斑在舌上蔓延苦涩,“那朕就烂给你们看。”突然发力将米糕掷向星空,碎屑如陨雨坠入护城河。转身时蟒袍翻卷,惊起栖息在檐角的乌鸦群。

乾清宫值房内,王承恩正颤抖着记录新谕旨:“……准周延儒致仕,赐黄金百两沿途护送。着兵部调三千京营戍卫河南要道,遇流寇务须死战。”烛火映照朱笔批红,最后一句被反复涂改,最终定格为:“朕躬违和,近日斋戒静养,诸事由司礼监代阅。”

更深漏尽,孙世绾在储秀宫点燃一炉安神香。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冲刷着宫道上干涸的血迹。她抚摸着微隆的小腹轻声道:“孩子,你父亲今天学会了第一课??仁慈是弱者的毒药,而活着的暴君永远比死去的圣人有用。”

同一时刻,紫禁城西北角楼,十二名黑衣人正将成捆账册装入铅封木箱。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陈会子冷峻的脸庞。她踩着积水走向地穴入口,靴底碾碎了一枚刻着“周”字的玉佩。洞壁火把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野兽般的低吼??那是被废黜的锦衣卫诏狱,在沉寂二十年后重新迎来了囚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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