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嵇寒谏已经驱车,直奔嵇家老宅。
车停在大门外,他看着那栋熟悉的建筑,眼底的恨意只增不减。
亦如当年二哥离世时,他跪在这扇门外。
那时正值盛夏,天气无比炎热。
二哥的身体……很快就腐烂,发臭。
他死死抱着不肯松手,只求他们,给二哥办一场葬礼。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麻醉枪,正中他的脊梁。
等他醒来,二哥已经被火化,悄无声息地下了葬。
无论母亲怎么哭着求他留下来,他都没有回头。
从那天起,这里就不再是他的家。
他也再未曾踏足过。
嵇寒谏走到门口,还没抬手,门就从里面开了。
管家看见他,惊喜不已:“少爷,您回来了!快……”
话音未落,嵇寒谏已经越过他,带着一身的寒气与杀意,大步走了进去。
嵇家老宅很大,这十年来不少地方都翻修重建了,处处透着奢靡的精致。
可他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的本能就带着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地方,他从四岁起,就刻在了骨血里。
那是他母亲的院子。
小时候,他最羡慕二哥可以住在母亲院子里,被母亲抱在怀里,亲昵地叫着“我的心肝宝贝”。
母亲会给二哥买全世界最好吃的零食,最好玩的玩具。
而他,只能像个孤魂野鬼,站在院子外面,眼巴巴地望着。
偶尔,里面会扔出来一块被咬掉一半的蛋糕。
那是二哥不爱吃的口味。
母亲的声音会跟着传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拿着快滚!别杵在外面碍眼!”
就像打发路边的叫花子。
有一次,二哥在院子里追蝴蝶,自己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
母亲冲出来,抱起哭闹的二哥,却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骂他,说他是个扫把星,是他把晦气带了过来,才害得二哥摔倒。
她罚他在院门口跪下,一跪就是一下午。
直到膝盖磨破了皮,渗出血,黏在裤子上,疼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