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早点来的。”我哽咽。
她摇头:“你不来才是对的。你若进来,这扇门就永远关不上了。”
我问:“那你呢?你困在这里多久了?”
她笑:“时间在这里不作数啊,你还记得秒针的声音吗?”
我猛地惊醒,窗外月光如水,怀表正巧响起轻响??那是它十五年来第一次自动报时。
滴、滴、滴。三声短鸣。
我翻过表身,发现背面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以前从未注意到:
**“门有三重,心为钥匙。”**
第二天清晨,我背着包去了镇外的玛尼堆。那里立着一块无名石碑,据说是早年某个修行者圆寂之地。我在碑前放下一杯酒、一支烟、一张照片??是当年我们在基地门口的合影,五个人挤在镜头前笑得傻气,央金站在我旁边,偷偷踩我的脚后跟。
火苗舔舐照片边缘时,风忽然大了起来。
灰烬打着旋儿升空,在半空中竟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停留不过两秒,便散入云中。
我跪下磕了三个头。
不是祭奠死者,是告别执念。
回来的路上遇见男孩母亲,她拉着我说要请我吃饭,感谢我照顾孩子。我推辞不过,答应晚上过去吃顿家常饭。她走后,我才发觉手里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0。8-0。821-1。359**。
正是那天萤石解码出的频率序列。
我怔住。
这不是巧合。
她知道些什么?
晚饭时,我特意多看了她几眼。普通藏族妇女模样,眼角有长期风吹日晒留下的细纹,说话温和,动作利落。可当她转身盛汤时,我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淡疤??那是D16高级研究员才有的生物识别植入痕迹。
他们管那叫“声纹烙印”。
我几乎不敢呼吸。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回头一笑:“怎么了?菜不合口味?”
“没有。”我摇头,“只是觉得……您和一位故人有点像。”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搅动汤勺:“人都说孩子像妈,其实有时候,妈也像过去的自己。”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饭吃到一半,男孩突然抬头说:“妈妈,今天星星唱歌了。”
女人手一顿。
我也停下筷子。
“唱什么?”她问。
“就是那首摇篮曲。”男孩眯着眼,像在回忆,“但这次有个新声音,说‘她快醒了’。”
女人脸色变了。
非常细微的变化??嘴角抽动半毫,瞳孔收缩一瞬间。换作别人或许看不出,但我曾在无数实验录像里见过这种反应:**认知冲突引发的微表情泄露**。
她不是普通人。
她是D16的幸存者,甚至可能是当年计划的核心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