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夜赶回茶馆,翻出保险柜里的备用设备??一台老式信号调制器,是当年从D16偷带出来的原型机。我把它接上读取器,尝试逆向解析男孩刚才传递的意象流。
经过六小时运算,机器输出了一份三维地图。
D16深层结构图。
与官方档案完全不同。图纸显示,基地下方另有三层空间,最底层名为“归墟殿”,内部布满生物晶体柱,呈环形排列,中心是一座石台,台上刻着一句话:
>**此处无死者,唯有暂眠者。**
而在结构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
>**启动条件:双钥合一??母音回响+守门人之血。**
我浑身发冷。
“母音回响”是央金留下的密钥,即那首摇篮曲。
而“守门人之血”……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当年签署终止协议时,我在文件上按下了血印。那份文件,正是由我保管的《声导者守则》原件。
我是最后一个签字的人。
也是唯一活着的“守门人”。
沈砚之不可能单独完成重启。他需要我。
而男孩,只是桥梁。真正打开大门的,必须是我。
我烧掉了所有数据备份,砸碎了调制器,把碎片埋进后院桂花树下。
然后,我写下一封信,塞进男孩枕头底下: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成为世界的出口。
>但请你替我转达一句话:
>‘她很好,我们都记得她。’”
做完这些,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小镇。
可当我推开茶馆大门时,却发现次仁顿珠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手里捧着那台老式磁带录音机。
他抬头看我,眼神平静如湖。
“你要走?”他问。
“我不能留下。”我说,“一旦冬至那天他们强行启动,我会成为钥匙。”
“那你以为逃到哪里都没用?”他轻笑一声,按下播放键。
录音机里传出的,竟是我的声音??清晰、冷静,一字一句:
>“我自愿成为守门人,誓死守护界限完整。若有人试图跨越生死之门,我将以血封钥,永绝通路。”
那是当年我在D16宣誓时的录音。
“你什么时候录的?”我震惊。
“你喝醉那晚。”他收起机器,“我知道你会犹豫,会动摇。但你也一定会回来。”
我苦笑:“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是等待。等你做出和央金一样的选择??为了爱,而放弃重逢。”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萤石的光,终于熄灭了。
但我知道,它只是在等待下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而我,选择了沉默。
因为真正的聆听,有时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