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他到镇口。
雪停了,阳光洒在山顶,金光万丈。
回到茶馆,我拆开男孩枕头下的信,却发现原本我写的那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页陌生笔迹,字迹稚嫩却工整:
>“叔叔,我不是要带他们过去。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那边很好。
>你也别难过,妈妈说你会回来的。
>因为你心里也有扇门,还没打开。”
我怔住。
随即苦笑。
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选择不说。
几天后,男孩康复出院,又能跑能跳。他母亲逢人就说菩萨显灵。没人再提那些怪话、奇光、神秘信号。生活回归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但我注意到,每当夜晚降临,他总会坐在窗边,望着星空发呆。有时嘴角会浮现一丝微笑,像是在听什么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我没再阻止。
也没再追问。
因为我知道,有些门一旦打开,就不能假装它不存在。
而我选择留在小镇。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赎罪。
是因为终于明白??
真正的爱,不是把逝者拉回人间,而是学会在没有他们的世界里,继续倾听风的声音。
次仁顿珠再来找我时,带来了一盒新的磁带。
“你想听听那天晚上,系统最后传出的声音吗?”他问。
我摇头:“不用了。”
他笑了笑,把磁带扔进火炉。
火焰升起,映照着他眼角的皱纹。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他说,“央金失踪前,给我留了句话。”
我抬眼看他。
“她说:‘如果他回来了,替我告诉他??
我不是不想回来,
是我怕他舍不得让我走。’”
火光跳跃,像极了那晚萤石的微光。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茶面涟漪荡开,映不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