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东宫张榜,“问道馆”
设立之令昭告四方。
国子监、太学士子一时纷纷来观。
有惊其议题之广,有疑其动意之深。
而齐王府内,鲁彦行手捧布告,眉头微蹙:“他竟设旁院……这一步,不是防我,而是要吸我。”
朱榑冷声道:“他若要立声名,那我偏让他失了名。”
鲁彦行却摇头:“不,朱标此招极险。”
“他不正言诛我讲之人,而是开门示教,邀我人自行登门。”
“我人若不去,外人便疑所讲无学;若去,则身归东宫,再言不得他谋。”
朱榑眉头大皱:“此子……越来越像朱瀚。”
鲁彦行沉声:“那就需设一人,入其‘问道馆’中,自不言讲堂之事,但讲朝议、政法,使其震而不应。”
“只要太子一应——便可引‘疑政’之论。”
“若不应,便显其‘言不及政’。”
朱榑眼中寒光一现:“此人何在?”
鲁彦行低声道:“裘慎。”
裘慎,年三十有三,曾为庐州府学祭酒门下,策论以讥评闻名,尤善辩论。
朝中人称“言刃三尺”
。
三日后,裘慎名列“问道馆”
第一讲之士。
而当日朱标并未亲临,只遣吴琼旁听。
裘慎之题为——《太子之位,应责乎?应赏乎?》
此言一出,诸士哗然。
有人皱眉,有人低语。
吴琼亦面色凝重,传讯入东宫:“殿下,裘慎之言,疑似为抨太子之设。”
而朱标却未动色,放下手中册卷,只轻声一句:“不禁。”
“他敢讲,我便敢听。”
“且设三人旁问,以‘赏、责、继统’三题,正面答之。”
当夜,裘慎于“问道馆”
再讲,三名学士对问之下,他言词犀利,言曰:“太子若仅承制而不参政,是受宠非任事;若既参政却不被责,则位不受疑,失天下之理。”
堂下众人一时难辩。
而次日清晨,一封太子所书之文即贴于“问道馆”
前,题曰:《位在储君,责重百官》。
文中列三条:
一曰“东宫非权府,不握实政,然受法统,须守纲常。”
二曰“太子非免职,不避责评,然尊法度,受谏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