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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何处屠杀（第2页）

傍晚，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没有号码归属，内容只有一张照片??纽约地铁B线第七站台的废墟，如今已被清理干净，地面铺上了新的瓷砖，拼成一幅巨大的蜘蛛网图案，中央刻着一句话：

>**“这里曾有人等待归来。”**

他没有回复，只是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

几天后，他在学校开放日见到一群特殊学生??患有焦虑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社交恐惧的少年们。其中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孩始终低头不语，直到其他孩子玩起“谁是最像蜘蛛侠的人”游戏时，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信什么英雄……他们都活得轻松自在，根本不懂我们每天醒来都要跟脑子打仗。”

彼得听见了。

他走过去，轻声问：“你知道蜘蛛侠第一次救人失败是什么时候吗？”

女孩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高二那年。”他坐下来说，“一个陌生女人在我面前跳楼。我射出了蛛丝，但角度错了，她还是摔死了。那天之后，我整整一个月不敢穿战衣，每晚做噩梦，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能力。我试过吃药，试过跑步到虚脱，试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有一天，梅姨对我说：‘彼得，痛苦不是弱点，是你还在乎的证明。’”

女孩的眼眶红了。

“我现在还是会怕。”他坦白道，“怕来不及救下一个人，怕家人因为我受伤，怕某天突然倒下再也起不来。但我学会了??带着恐惧前进，才是真正的勇气。”

教室安静了很久。

最后，女孩摘下兜帽，露出额角一道淡淡的烧伤疤痕。“我叫莉娜。”她说，“火灾那天……我没能救出妹妹。”

彼得握住她的手：“那你已经比很多英雄更勇敢了。”

当晚，他回到家，发现MJ正对着电视新闻发愣。画面中，全球多个城市出现了新的涂鸦浪潮，不再是单一句子，而是成篇的文字、图画、甚至诗歌。有人写道：“今天我没吃药，因为我梦见妈妈摸我的头。”有人画了一幅全家福，旁边写着：“我不完美，但他们爱我。”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东京涩谷十字路口的一面墙，整面都被漆成黑色，中央用银色喷漆写着：

>**“致所有觉得自己不够好的人：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的漏洞修复程序。”**

记者采访路人时，一名少年哽咽着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负担……但现在我发现，也许我不是问题，而是答案的一部分。”

MJ转头看他：“这些……是不是和你有关？”

彼得摇头：“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不。”她认真地说，“你是第一个敢说‘我不行了’的英雄。所以现在，全世界的人都敢说了。”

那一夜，他又梦见了高空。

但这一次，他没有奔跑，也没有跃下。他站在边缘，望着城市的灯火，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回温暖的屋内。冰箱门打开，冷光照亮他的脸。他拿出牛奶，倒了一杯，坐在餐桌旁慢慢喝完。

梦醒时，晨光洒满房间。

他起床洗漱，换上衬衫，系领带时发现扣子少了一颗。MJ笑着递来一枚别针：“凑合一下吧，反正没人注意。”

“我在意。”他说，“每一处细节，都代表我对这一天的尊重。”

出门前，他停下脚步，在门后贴了一张便利贴：

>**今日目标：

>1。接儿子放学

>2。给莉娜推荐心理咨询师

>3。告诉MJ，她煮的咖啡其实太苦了……但我喜欢。**

他笑了笑，推门而出。

街道如常，车流喧嚣，孩子们奔跑嬉闹，老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看报。一切平凡得近乎神圣。

当他经过一座天桥时，忽然察觉异样。桥墩阴影处，有个身影静静伫立，披着类似斗篷的东西，身形瘦削，动作迟缓。那人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手中似乎握着一支笔。

彼得迟疑片刻，走了过去。

对方没有攻击，也没有说话，只是递来一张纸条：

>“我也曾想成为完美的你。

>现在我只想成为一个能说出‘我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