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司温生了个好儿子!
"
李青背着手在厅中踱步,靴底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声响:"
可许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想让我们步崔炎的后尘?"
提及往事,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贞启十三年末那场惊心动魄的谋反案,若不是他执意按兵不动,此刻他们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赵景和倒了两杯烈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
大哥,当年崔炎那档子事,说到底是陛下与孟皓清设的局。
可东都毕竟是繁华地,谁愿意在这喝一辈子西北风?"
他将酒杯推过去,目光灼灼:"
咱们虽被丢在西北,陛下倒也没亏待。
不如借这个机会,向朝廷讨些实在好处?"
李青端起酒杯却未饮,望着杯中晃动的倒影,思绪飘向远方。
窗外朔风呼啸,卷着沙砾扑打窗棂,正如他此刻翻涌的心潮。
良久,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吐出四个字:"
静观其变。
"
李青顿了顿说道:"
崔炎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在摸清楚局势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
赵景和闻言轻叹,仰头饮尽烈酒,辛辣的酒意烧得胸腔发烫。
两人望着案上那封密函,心中都是蠢蠢欲动。
酉时。
“驾!
驾!”
。
暮色如铅云般压向苍茫大地,官道上扬起的尘土在夕照中凝成暗红的雾霭。
舒玉婉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袖口已被汗水浸透。
从昨日破晓追到今日酉时三刻,两日不眠不休的疾驰,让她发间的银簪歪斜,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面颊上。
胯下的乌骓马喷出浑浊的粗气,铁蹄踏在碎石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