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途中她经历过什么……
不重要!
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赵青从不对人吐露心事,因为她做的事,只遵从本心,原就不是为了做给外人看,更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定功过对错。
此时,看着面前女孩稚嫩的脸,她莫名有了几分倾诉欲。
“同样都是杀人,可是今天我走出去,他们除了怕我之外,同时更多的还是敬畏和仰望,即使他们觉得我残暴不仁,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当面指摘,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
虞璎想了想,神情再度沮丧:“你是上阵杀敌的英雄,杀的都是敌人,于民于国有利,他们自然不敢妄议。”
“可是你和你的小姐妹杀死一个恶人,他死了,就不能再行恶事,伤及无辜,凭什么反而还要遭人非议?”赵青再问。
虞璎被她问住,神色再度迷茫。
赵青坐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因为你没有握在手里的权势,因为你自身不够强大,也因为……你杀的人还不够多!”
前面的两句话,虞璎大概听懂了,后面这一句,她却百思不解。
赵青唇角扯出笑容,这笑容莫名有些恶劣。
她说:“如若你能在他们心里植下一种认知,哪怕他们言语挑衅得罪了你,你都随时可能斩下他们的头颅,那么,他们自然会懂得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
怕小姑娘太小,吃不透有些道理被她直接带沟里,她又说:“也是你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每一种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羡慕你二叔今日这般视旁人刁难如无物的豁达不是?那又何尝不是用他的一条腿和半条命换来的?”
虞璎想到二叔这些年的颓废,突然清晰记起那天在公堂上,二叔放完狠话,第一次想站起,却众目睽睽之下又跌坐回去时的神情。
一瞬间的极致绝望,下一刻又飞快的振作!
突然头一次,她仿佛能够切身感受到了对方这些年里的痛苦和挣扎。
她觉得自己眼眶又有些酸胀,却倔强的掩饰着,没有流露异样。
赵青指尖点向她心脏的位置:“要么你得有本事去堵别人的嘴,要么你就得修炼自己这颗心,你还小,说别的都太早,就先跟你长姐学学,叫这里强大起来。”
赵青说完,起身,拎着薄被进屋去了。
虞璎从凳子挪到赵青那摇椅上躺下,看着头顶广袤苍穹,心中依旧郁结。
这一次,却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她想到长姐退亲之后承受的各方压力和流言蜚语,想到虞琢失手杀人后夜夜惊梦的恐惧,也再次想到二叔……
这么一对比,她被人说两句闲话,用异样眼光看待,甚至对她敬而远之,好像也都没那么大不了了。
宜嘉公主和那两位王爷,经此一事,全都投鼠忌器,暂时的安分下来。
因为虞常河重入官场,凌致远就没有特意来宣宁侯府拜访,而是后来陆续约了虞常河两次。
两人下衙后,一起吃吃茶,听听戏,在外人看来,是眼见着两家关系又神奇的修复了。
虞家姑娘们的名声,还在被人热议,这段时间,虞瑾依旧要求家里低调行事,非万不得已,都是闭门谢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