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一边说,一边觑着她的神色,见她脸上一丝笑也没有,越发得意。
恶毒的话顺着皱纹深刻的嘴角流出,像漆黑的毒汁喷向此时不在场的萧软软。
终于,她喷完了全身上下的毒汁,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更多的恶毒之语,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
得意洋洋地等着白贵妃给她撑腰,让她去豫华殿狠狠打萧软软的脸!
想到萧软软白嫩娇软的脸蛋,想到萧软软金贵的身份,老嬷嬷只觉浑身都热燥起来。
郡主又怎么样!
得罪了她,照样要挨罚挨打!
“说完了?”
面对奴才时,白贵妃的声音冷硬而尖细,没有半分在孝仁宗面前撒娇般的娇软轻柔。
老嬷嬷一喜,难道娘娘还觉得她没骂够?
是了!
娘娘一惯最是厌恶恃宠而骄的年轻小姑娘!
那时候,娘娘最看不惯的就是安乐公主!
一天不骂几声“不知尊卑廉耻的小贱人”,就浑身不舒坦!
虽然,她已经骂不出什么新意了,但娘娘想听,她再把之前的话拿出来多骂几遍也行!
老嬷嬷正要开口,白贵妃猛地将手中端着的茶杯砸到她脸上,冷笑。
“来人,把这个胆敢以下犯上,辱骂郡主的老奴才送到慎刑司!”
白贵妃准头不太好,没有砸中。
老嬷嬷不敢置信抬起头,不敢置信叫了声娘娘,满是不解。
白贵妃自然不会跟她个老奴才解释,扶着白嬷嬷的手起身往里走。
白嬷嬷是她的乳嬷嬷,她出嫁后又随着她陪嫁到东宫,后来又跟着她进了宫。
白嬷嬷笑着称赞,“娘娘好气度,娘娘如今是执掌凤印的六宫之主,就不该与后辈计较,失了身份。
那老东西自己受辱,便撺掇着娘娘为她出头,真是该死!”
白贵妃冷笑,“的确该死,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
白嬷嬷又奉承了几句,谨慎劝诫道,“娘娘是个明事理的,只老奴也要劝一句。
娘娘那日在皇上面前与太医,还有那个黄毛丫头起冲突,只怕会惹皇上不喜。
皇上生病,太孙一直在皇上身边侍疾,娘娘总也得劝着咱们殿下殷勤着些”。
白贵妃冷哼,“你知道什么?本宫自有主张”。
她若真的像先贞顺皇后般聪明能干、知进退、识大体,又怎么能盛宠二十余年不衰?
皇上可不是喜欢聪明人的性子,更不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比他还聪明能干的性子。
只这些话,她却是不会说给一个下人听的。
白嬷嬷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任性惯了,听不进去劝诫,只得暗暗叹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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