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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第 272 章（第2页）

“可如果我们不去，”他望着窗外那株破雪而出的小苗，“下次发芽的，可能就是我们的名字。”

三天后，一支五人小队悄然出发。除了少年和林晚，还有两名“听见计划”的老成员??退休记者老周，曾卧底揭露过赵氏集团的黑账；程序员阿哲，擅长破解军用加密网络。第五人是自愿加入的小雨，她坚持要带上自己的录音器。

“我要让爸爸听见我长大后的声音。”

行程艰险。他们绕开监控，穿越冻土，靠星象导航。途中遭遇两次无人机巡查，被迫埋雪潜伏六小时。抵达雷达站时，已是第七天黎明。

铁门锈蚀，围墙倒塌，唯有中央那棵小蓝树依旧挺立，树干粗如成人腰身，枝叶却枯黄扭曲，铁链深入木质部，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阿哲迅速架设便携式解码器，接入树根裸露处的金属接口。屏幕闪烁，数据流滚动??

>情感频率识别中……

>声纹匹配：陈志明（最后一次心跳记录：2003年4月12日）

>当前意识活跃度：17%

>主导情绪：愧疚、思念、等待

老周一拳砸地：“畜生！他们把他做成活体U盘！”

林晚跪在树前，抚摸铁链下的树皮，轻声说：“志明，我来了。小雨也来了。”

忽然，树身剧烈震颤。一片枯叶飘落，触地瞬间，空气中浮现出断续的声音：

>“晚……晚……别让孩子……靠近……这里危险……”

>“他们……还在监听……”

>“快走……”

少年立刻警觉：“有人在远程监控这棵树！”

阿哲大喊：“我正在上传反向病毒，切断信号回路！倒计时三十秒！”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破雪而来，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

“是赵家的清道夫。”老周咬牙，“他们察觉了。”

“来不及撤了。”少年一把抱起小雨，“阿哲，把所有数据打包发射到全球共语亭网络！现在！”

“可一旦公开，他们会毁掉树！”

“那就让他们毁。”少年盯着逼近的车辆，“但全世界都会听见陈志明最后的声音。”

阿哲按下回车键。

信号冲天而起，通过卫星中继，直抵北极科考站。

下一秒，极光再现。

原本空无一物的夜空，骤然亮起一行巨大文字：

>“小雨，爸爸对不起你。没能陪你长大。但你要记住，妈妈很爱你，我也很爱你们。不要恨这个世界，它只是……还没学会听。”

全场死寂。

连approaching的车队都停了下来。

林晚泪如雨下，紧紧抱住女儿。小雨仰头望着天空，轻声回应：“爸爸，我听见了。我不恨，我只想你记得我。”

树身最后一颤，所有枯叶simultaneous飘落，在雪地上拼出一个模糊的“爱”字。随后，整棵树缓缓倾斜，轰然倒下，根部断裂处流出淡蓝色液体，如血液。

阿哲嘶吼：“他们远程引爆了神经阻断剂！树死了！”

老周举起摄像机：“可声音已经传出去了。全世界都听见了。”

的确。

那一夜，全球三千座共语亭同步播放那段音频。纽约街头的流浪汉停下脚步，首尔网吧的少年摘下耳机，开罗市场的妇女停下祈祷……无数人听着一个父亲迟来二十年的告白，默默流泪。

联合国紧急召开会议，要求中国政府彻查“西北意识实验案”。三天后，赵承业最后一名亲信被捕，军事试验场被查封，十二名尚存意识的“人树宿主”被救出，其中三人恢复部分语言能力。

而那棵死去的树，被移栽至源语生态保护区核心地带。科学家在其根部提取到一段全新RNA序列，命名为“诚语基因”??它不仅能存储声音，还能主动识别真诚，并对谎言产生排斥反应。

小雨亲手将父亲的录音器埋在树根下。她说：“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