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沧澜下首左侧站着两名元婴期长老,而燕戮却站在他身边。
“唤众弟子前来,是因我惊鸿门五百余年前曾立下誓言不与燕戮为敌,且会助他一次。如今,便该兑现了。”顿了顿,有弟子呈上一物,他拿起盘中物件,郑重地递予燕戮:“此为惊鸿门掌门令,可令惊鸿门上下听命一次。”
底下弟子哗然,他们入门便知门内唯一的客卿长老是千余年前的血修燕戮,早在四百多年前飞升仙界,如今又为何出现在了中洲?
燕戮接过掌门令,滴下一滴鲜血,掌门令遍体生辉,天地规则落下,用罢一次,便会回归到主人手里。
见燕戮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柳沧澜便让弟子们散了。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大殿内,柳沧澜与他对饮。
“你是不是想问发生了什么?”燕戮执起玉杯,将灵酒一饮而尽却皱了皱眉:“这酒不烈。”
柳沧澜无奈:“凑合着喝吧,灵酒哪有烈酒。你既知晓我想问什么还不快说?”
“被仙主围剿,自爆了。”燕戮说得甚是轻巧,却听得柳沧澜一阵毛骨悚然,龟龟,一个仙自爆,还是他燕戮这么个变态的仙。这得荡平多大的地方啊。
“仙主因一己之私围剿于我,却未曾想我因是七绝剑侍落入修罗界,自修罗界踏出,又从北境杀出,才到得中洲。距今日已有快一年了。”燕戮把玩着玉杯,不甚在意。
柳沧澜听得直瞪眼,被围剿自爆落到修罗界,还能从修罗界活着到北境再从北境那个鬼地方出来?这是有多强悍?
“如何出的北境,不提也罢,想我燕戮活了千余年,有朝一日还靠着七绝活着从别人手下走出来,真是……唉……”燕戮张开手遮了脸,丢人。
柳沧澜见他浑不在意也不好追问,只道:“你重回中洲的事情,我门下弟子不会对外说。至于客卿长老之位,是多年前我向掌门师伯讨来的,师傅也应允才给你挂了名号。只是未曾想,你真的会回来。”
“也罢,正巧听闻前些日子雾林天降异光,似有灵物落下。我本还在想着祝长老带着弟子去不放心,如今你归来,就一同去吧。”柳沧澜自自己的乾坤袋中取了些灵器法宝,里面正好有一个飞行法宝。“这些你拿去,我见你身无灵力,但灵器应当是能用的,至于法宝,万一日后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燕戮瞥了一眼灵器,无非是些刀枪剑戟,便只取了法宝。是了,他不可能一直无灵力,这些法宝品质倒是都不错,这柳沧澜还真是没变,依旧是那个热血少年的心性,也好,至少值得深交,算是个朋友。
“法宝我收了,灵器就不用了,我有七绝足矣。”
柳沧澜痛批:“你跟你的七绝过去吧!”得得得,这人怎么还是同五百多年前一样只爱他的剑啊。
“我巴不得跟剑过。”燕戮恍惚了一瞬,笑着走出了大殿。
柳沧澜一人饮着酒。他卡在结婴后期已有两百余年,明明灵力充裕,却始终突破不了,到不了圆满境。或许,是时候去游历了。不若就待他们从雾林归来便去。
他与燕戮,结识得很是意外,燕戮见他被死修重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救下他。
他们那时便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他那时少年轻狂,燕戮却已是修行了几百年,二人却都爱饮酒,这一来二去,便成了忘年好友。他从不信血修害人一说,因为他从未见过燕戮残杀无辜。后来知他被仙门围剿,那时惊鸿门虽不弱,但也并不强盛,他也想去帮燕戮,但奈何,那时他修为太低,被掌门师伯硬生生关在了洞府里。
如今不同了,他已是结婴后期大修士,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会站在燕戮身边。哪怕是那三大宗门,他亦无惧,人生在世,能得一知己何其不易。
只是他也要赶紧修行了。
打定了主意,柳沧澜便也起身溜回了自己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