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酷地看着他。
「他要着实一点能耐用处也没得,臣以后也就收手了,另作打算。」禄衣侯又道。
顺安帝冷笑:「常侯爷啊常侯爷,你是真不怕朕宰了你啊。」
「您堂面上能用的人不多,别人盼着您死,我却是不盼着,我还想着在您百年之前,看着这天下安宁,我也能带着到妻儿顺利脱身,太孙在,禄衣侯也不避讳他跟皇帝之间的那两三事,「自古以来,作刽子手的难得善终,臣还想看看,到时候臣跟臣的子孙后代能得善终否。臣帮太孙,起于他式微,您抬举他,起于他位低,就看他有没有那条得势的命,臣看看,您也看看,可否?」
皇帝眯眼,这厢卫诩已然又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趴伏在地,那素衣下方的瘦弱身子在微微颤抖。
想来,禄衣侯的话到底是惊了他。
他下方,佩家大学士佩准,及其子佩兴楠皆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他们以脸贴地,不敢直视圣颜。
禄衣侯敢说,他们却是不敢。
顺安帝君威尚在,再看向那胆大包天的禄衣侯,皇帝这厢口气却好了些许:「为何帮他?」
「他得势了,我远走高飞,在外面能活得更好。」
「你就不怕他那没福气,下面的皇帝找你算帐?」
「找吧,早晚的事。」
皇帝被他气笑,「你今天出了这个门,骆王他们就会找你算!」
「他们哪天不找臣麻烦了?再说,臣天南地北跑了好几年了,真想在都城陪陪您,陪陪家人。」
「陪家人是真罢?」
「您何必。」
皇帝又砸了他脑袋一刻,气哼哼道:「他这身体,能去漠北?」
「叫兴楠也一道陪着罢,他们家的女婿,他们家操心去,是活是死您就别操心了。」禄衣侯见皇帝脸色又不见好,慢慢接道:「顺道让佩兴楠把他这些年对北方的一些考究给您派去的文武官说道说道,您也检验检验,看看他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值得您另眼相看的货。」
原来,是这个意思,皇帝看向佩家父子。
佩家父子依旧脸贴着地。
吴公公见状,轻咳了一声,他们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