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远处气喘吁吁小跑的秦妈妈,她对崔五娘和崔六郎道:“今日的龙舟竞渡是看不成了,你们俩随堂兄早些回去,在家等我,让秦妈妈别忧心。”
崔五娘满脸忧虑:“可是阿姐……”
崔六郎攥住崔五娘的手臂,示意元扶妤安心:“姐姐不用担心我们。”
元扶妤裹紧身上薄毯,在郑家随侍带领下朝凉棚走去。
此刻,郑家凉棚已用行障遮挡住,卫衡玉带着玄鹰卫将郑家凉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不许任何人靠近。
谢淮州一党的官员不肯离去,围在行障外议论纷纷。
还有将将从画船上下来,匆匆赶来问情况的官员。
朝中勋贵也都赶了过来,询问谢淮州是否安好。
只不过,郑家凉棚内大夫正在给谢淮州看诊,玄鹰卫不许任何人进入。
元扶妤被郑家女眷带去隔壁凉棚,更换了郑家女眷备用的干净衣衫,出来时便听见候在棚外的何义臣问杜宝荣:“谢大人不会凫水之事,你知道吗?”
杜宝荣摇头:“没听说过。”
何义臣眉头紧皱,想起刚才崔四娘带着谢淮州一跃跳下船,谢淮州沉底的情景。
“旁人即便是不会凫水,可落水之后至少也会挣扎一二,可你瞧见了吗?崔姑娘和谢大人跳下去后,谢大人是直直沉下去的,毫无挣扎,把谢大人拽上船时,谢大人人都是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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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州是杜宝荣拎上船的,杜宝荣自然知道谢淮州那时全身僵硬。
元扶妤立在两人身后理了理衣袖,未开口。
对此事,元扶妤大致了解一二。
当年,谢淮州的大伯勾结水匪杀害谢淮州双亲时,虽说谢淮州还小,一岁多一点的年纪,并不记事。
可谢淮州双亲为护谢淮州一线生机,让忠仆抱着谢淮州躲在了水下。
按照当初校事府查到的消息,谢淮州应是亲眼看着双亲被杀,又被忠仆抱着长时间潜于水中,忠仆和谢淮州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都没气了,是捞起谢淮州的船夫从阎王手里把谢淮州抢回来的。
可抱着谢淮州潜在水下的忠仆却殒命在河中。
自那之后谢淮州便极其畏水。
元扶妤与谢淮州成亲后得知他不会凫水,也曾问过谢淮州为何不学,是否需要她派人教他。
谢淮州告诉元扶妤,他幼时曾尝试过学习凫水,可不知为何……一入水便是满目的鲜红什么都看不清,身体在水中也是无法动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来,虽谢淮州已不记得幼时双亲惨死血染江河时的情景,但那画面却烙在了他脑海深处。
何义臣余光瞧见不知何时已立在他们身后的元扶妤,转头。
见元扶妤若有所思,何义臣出言宽慰道:“大夫已经给谢大人诊治过了,我看卫衡玉让人将大夫送走时表情轻松,谢大人应当无恙,你别太担心了。”
何义臣此刻对元扶妤的信任,又更多一分,她连殿下在画船之上放了艘小船这样的细微小事都知晓,应当是极受殿下信重的。
元扶妤点了点头,知道谢淮州应当无事。
她只是在想,前段日子她说可以为翟鹤鸣提供玄鹰卫查到的一切不利于他的消息,翟鹤鸣则给了元扶妤翟家死士护她周全。
翟鹤鸣此人,刚愎自用,又暴躁易怒,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对她下杀手。
是因没了的两个翟家死士?
大安坊王家三郎的私宅发生爆炸时,翟家两个没能护住她的死士,且看到了谢淮州舍命护她重伤之事。
为避免谢淮州重伤昏迷的消息走漏,元扶妤命锦书杀了那两个死士,又让锦书给翟鹤鸣送去的消息,那两个死士为护她而死,如今只剩下两个死士。
当时锦书回来说并未见到翟鹤鸣,只有上次将死士交到他们手中的翟家管事说,死士翟国舅已经给了,翟家顶级死士珍贵非常,死了两个翟家是不会再给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