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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2页)

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怀了龙种,那比揣了块免死金牌还管用。庄亲王想了想点头,“那就照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加派太监看守,算是画地为牢,等着万岁爷回来再处置。”

不去宗人府大牢未见得就安全了,皇后看密贵妃一眼,拂了拂葱黄滚蓝边软绸比甲,带着傲慢的声口吩咐,“眼下我是给收了权了,宫里事物都交代给你。万岁爷回来前,望你事事照应周全。庆寿堂的供应不能短,还有每天送进去的膳食,全都要你亲自把关。万一出了纰漏,或是她肚子里的龙种有了闪失,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

贵妃憋得慌,依目下的情况看来,能不能把皇后绕进去是其次,到底自保要紧。没曾想素以居然怀了孩子,这下子她也学静嫔懊恼起来了,没一鼓作气毒死她,真是失策透顶。留着这个祸害,迟早是个大麻烦。可是既然皇后当两位王爷的面把话挑明了,要对素以动手还真不能够。出了三阿哥的事,阖宫都吊着一颗心,再整出点幺蛾子来,岂不是证明推手另有其人么皇后为什么不把她留在长春宫里,自然有她的想头,要紧时候自己撇干净,还打算在皇帝面前装贤妻呢

她没法儿,只得诺诺答应。暂且动不得的,不为自己也为娘家人。点心是宫外弄进来的,送食盒的太监扒在造办处的马车底下远走高飞了,就算彻查也没有后顾之忧。运道好蒙混过去,这件事儿大不了成无头公案。要是宗人府揪住了不放,她手上还剩半包药,找机会塞进庆寿堂,到时候也是个说头。

她这里想辙图后计,皇后挺着脊梁骨对素以身边宫女道,“扶你们主子回去歇着,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外头递进来的东西你们要先尝,为主子赴汤蹈火是你们的体面。紧着点儿心,将来你们主子出息了,短不了你们的好处。”

兰草和鼓儿忙应个嗻,上去搀住了素以道,“主子别难过,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等万岁爷回来自然还主子清白的。”

说叫她回去,再不是主仆三个平常那样悠哉悠哉踱回庆寿堂了。慎刑司几个管羁押的太监两腋督办着,穷凶极恶模样请她前面走。她下了台阶听见皇后宽慰舒贵人,请她节哀,保证会抓住凶手给三阿哥报仇。

难过得几乎迈不动步子,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素以自己思忖着,当初答应留在宫里是错了,才晋位几天就害死了一位阿哥,她心里的愧疚真是说都说不出来。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这样亏欠别人。舒贵人和皇帝她都对不住,现在既盼他回来又怕他回来,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拿什么脸来面对他了。

、第102章

太医院里有位女科圣手叫严三哥,本来专管给皇后瞧病的,今天得了口谕,上庆寿堂来替素以号脉瞧身子。

严太医拿荞麦脉枕往她手腕子底下一垫,三指搭上来,歪着脑袋嘬着嘴琢磨,“小主儿脉象往来流丽,气实血涌,要是没瞧错,应该是遇喜了。”

起身冲她做满揖,“奴才先给小主儿道喜。”

素以惶惶坐着,心里很高兴,但是笑不出来,只问他,“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天模样,你能肯定么”

严三哥捻着小八字胡咧嘴一笑,“奴才在宫里供职有二十来年了,宫里主儿们信得过奴才,常回了主子点我名头叫我瞧女科。奴才不才,当年皇太后宫寒的症候也是奴才瞧好的,所以要说切喜脉,别人不满三个月咂不出味儿来,奴才上手,一个月的也能见分晓。礼主儿这是滑脉,行如走珠,壮而有力,小主子在里边结实着呢不过头三个月您也要仔细将养,好吃好喝好好休息,乐呵呵的,别想那些嘎七马八的事儿。”

紫禁城说大大,说小也小,出了这种事儿,太医院肯定头一个听说。严三哥这么劝她,她也听进去了。可不想不成,昨晚上倒下去就做梦,梦了整夜的三阿哥。看见他血淋淋的来找她索命,别提多吓人了。要说死人,她不是没见过。年前她徒弟出事,她跟着长满寿半夜认尸首,那时候回来一点儿都不怕。因为知道和自己无关,真就是一身正气。可这回三阿哥的死能说和她没关系吗她一遍遍的回想起揭食盒盖儿递到他面前的情形,想起三阿哥含着笑对她道谢的样子,想一回她就哭一回。她太自责了,把个好好的孩子害了。虽然不是她下的药,却是经她的手递出去的。三阿哥信得过她才吃她的点心,这一信任就坏了事了。

严三哥回身吩咐打下手的苏拉记档,自己舔笔尖儿写方子,嘴里喃喃的说,“奴才给您开几剂保胎的药,连喝七天就成了。虽说是药三分毒,用多了不好,但是必要的安胎还是不能少的。就像盖房子打地基,地基造得越牢,屋子砌得越高。您还不是平常人家盖小瓦房,您这是造高楼呐这儿来个琉璃壁,那儿开一溜明窗,上头再架个重檐庑殿顶,殿顶正脊上还按着吻兽总之您怀的身子不一般就是了。”

大伙儿被他的比喻逗乐了,兰草道,“主子您高兴点儿,有了小阿哥更要心境开阔。万岁爷圣明,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会儿最要紧的就是保重身子,查案子自有宗人府内务府,咱们只要安安心心的等信儿。”

又对严三哥欠身,“咱们不敢叫小主儿乱进东西,尤其现在更要仔细。您开的方子咱们得拿回来自己煎,您把要留神的地方告诉咱们就成了。”

严三哥点头不迭,“您不说,就是放在太医院煎,也肯定是我亲自来,不敢假他人之手。既然要拿回来你们出不去,我抓了药再给小主儿送过来。”

说着摇头一叹,“换了平时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这会儿时局不一样,我都知道。”

遇着喜是要打赏的,素以让人抓金瓜子儿给他,份量足足的,里头拜托的意思也足足的。他谢赏接过来,请跪安退出了庆寿堂。到寻沿书屋山头边拐弯,一掀眼皮遇上了缓步而来的睿亲王。睿亲王人小,但官架子十足,打量他一眼问,“瞧了脉怎么说”

严三哥给他打千儿问吉祥,这才应话儿道,“回王爷,奴才号过了,一点儿没错,是喜脉。”

“好事儿。”

睿亲王脸上有了笑模样,“你是送子娘娘边上那个托净瓶的,经你的手就有喜信儿。回头我也有赏,你不是瞧上我养的那对鹌鹑了吗,送你了”

睿亲王是小人精儿,他嘴上不说,心里谢这位女科状元,要不是他,他也没法从娘肚子里出来。严三哥出息不大,爱养个鸟,喂两条肥狗。羡慕他的长胜鹌鹑,见他就问哪儿买的,比瞧准了女人还上心呢这回借着由头就赏他吧,自己也没闲心和他耗。他一听果然喜出望外,打躬作揖说谢谢,睿亲王摆了摆手,举步朝后面明间去了。

进屋一看,这屋子有点暗,光线错综交织成一道网。礼贵人坐在炕头上,步步锦槛窗里的余晖斜照进来,落在她酱色袍子的缎面上,泛出一圈模糊的晕。睿亲王眯眼望过去,炕头上的人没发现他来,抱着褥子正出神,她跟前的宫女倒迎上来蹲福,“给王爷请安。”

素以这才回过头来,落地罩那头的门前站了个小大人,穿石青的盘龙袍子,袍脚上绣着海水江牙,脖子上挂一串绿绦朝珠。长得很漂亮,眉头却拧着,一瞧就知道是睿亲王,她忙下地欠身,“王爷您来了”

“来了。”

睿亲王在圈椅里坐下来,人矮椅子高,两条腿垂着,还够不着地面。

他是铁帽子王,品级不是后宫宫眷能够比拟的。按规矩他坐着,没有得他允许素以就得站着。睿亲王沉吟着看了她一眼,“我刚才进门遇上了严三哥,听他说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素以脸上一红,躬了躬腰道是。

他慢慢点头,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世上的事儿真说不清,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倒也不亏。你眼下跟着皇上,不像以前那样儿了,别拘着,也随意些。我额涅常说女人不容易,要多体念点儿。你怀着孩子呢,坐下吧”他咳嗽两声又道,“我跟着六哥在内务府学差事,他们大老爷们儿进来不合礼数。昨儿就得消息说你有了身子,让我来瞧瞧你。眼下一切都好”

素以嗯了声,“严太医给开方子养胎呢,都好,谢王爷垂询。”

睿亲王抬抬胳膊示意她别客套,摸了摸前额说,“三阿哥的案子正在加紧办,阖宫排查送食盒的太监,找到他就能有头绪。只是太监人数不少,光紫禁城这片就有两三千。还有园子宫里两头走动的,要全摸清就得翻那天的宫禁记录,拉拉杂杂好多活儿,一时也料理不完。不管怎么,你先耐下性子来。我今儿来瞧你嘛,公事外也徇点儿私情。前面那些话,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就是要劝你别想太多。这会儿天天愁眉苦脸,将来生出个倭瓜来可丢我哥子的脸。三阿哥死了我们都难过,可难过不能冲昏了头,逮住个人就往死里办。抓替罪羊不算本事,掐住了脓包儿,挤出脓汁子来,疥疮才能好利索。”

他用力的看她两眼,素以瞧他那模样又觉得好笑。这位爷满口的官话充大人,其实到底是个半大孩子。他这么巴巴儿看着她干什么她知道他是想皇太后了。太上皇和皇太后离京去云南,带走了年幼的固伦公主,却把他留下来学办差。他还小,虽说满皇城都是他兄弟亲戚,可哪个也不能和母亲比。

睿亲王觉得有点失礼,忙调开了视线,略一顿又道,“给皇上的奏事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了,因着圣驾是私访,不惊动官府的,要一气儿找着也费时候。我估摸着皇上接到折子赶回来,少说也得半个来月。他是明白人,这案子破绽数不清,绝不会相信是你干的。你别管那些弄屁股的倒灶事儿,外头有咱们哥们儿料理,只要你问心无愧,就用不着操那么多的心。”

素以听了挺感激他,“谢谢王爷了,我也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心里不大受用。”

“受用就不是人了。”

他咬牙切齿道,“那个下毒的,赶紧的烧高香求菩萨保佑,别让自己落在我手里。否则小爷就像片鸭子似的,把她一缕一缕片下来喂鹰,管叫她好过”

睿亲王和三阿哥处得很好,叔侄俩差不了几岁,平时读书打布库都在一起。现在冷不丁的不在身边了,感情上头没法接受。孩子家,务事再早也还是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就哭了。素以看了心里直抽抽,上来给他擦眼泪,温声的安慰他,“爷们儿家不带这样的,三阿哥还指着十三叔给他申冤呢您得打起精神来,万岁爷回来前就瞧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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