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觉得应先好好解释,把事情说开,别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她向来注重以和为贵,知道闹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上次她把职位许给曹月红之后,就发现大太太和三太太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可没过去两天,她们又开始反劲儿,看来还是心有不甘,这一点倒也能理解。“曹月红威风惯了,地位落于下风,我压过她一头,她自然是不服气。但我是比赛胜出的,拿到这个位置名正言顺,再说父亲压根就不想,让她们得到这个重要的位置,不是我要和她们争,是父亲坚决要留给我这个亲生女儿的。”
“至于我,从没想过独揽大权,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全家和和气气地把事业发展好。真要是吵翻了,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生产搞不了,销售也做不成,最终损害的还是曹家的利益,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想到此,她先开口解释:“大娘先别着急,酒厂那边确实有一部分人被打了,还死了三个人。我已经把他们的后事处理好了,月红姐也在场,这事儿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没有挑唆他们。”
曹月红一听,马上插嘴道:“你没挑唆?他们口口声声说替梁家出气、替梁家出头,那不是在替你出头吗?你是没挑唆,他们替你做了!我的人就是和那帮人打斗,才受伤、死亡的!”
梁红英立刻回怼:“那个王龙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还有那个小黑,自己不慎跳到池子里也摔死了。两个罪魁祸首都没了,你还找谁要说法?难道还找我要说法吗?我和他们也不合,他们和曹家为敌,就是在和我为敌,我根本就不同情他们,你凭什么冲我发火?”
“还有那几个人,你也看到了,都是日本人,他们没安好心,就是来搞垮咱们曹家酒业的!你手下那帮子人也是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结果跟那些日本人干上了,被他们打得伤的伤死的死。你说这责任在谁?根本不在我,而在你!”
曹月红一听,更生气了:“梁红英,你真是会推脱责任!这事儿一开始就是你挑起来的!你要是不到酒厂去,我亲自去处理,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一去就全完了,大伙都不服你,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在场镇着,情况可能还会更糟!”
她马上转向曹正平,说道:“爹,您知道吗?这叛乱是我平息的!我和霍云龙在那儿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再加上我手下有一帮子人,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些日本人,也是我让人抓住的!可我手下死的那几个人,确实是梁家那伙儿人干的。爹,您觉得梁红英,能和那梁个替梁家出头的人,划清关系吗?您细想想!”
幸好梁红英提前把经过给父亲说清楚了,曹正平心里才有底,他怒冲冲地反驳曹月红:“你说话可得注意点!那两个姓梁的,确实和红英不沾半点边。他们是对曹家有成见,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能怪在红英头上。再说,他们也不是为红英出头,为梁家就是为红英吗?红英是我的女儿,她处处维护我的利益,就算她梁家有什么不轨行为、反叛行为,红英也绝不会站在梁家那边,她是曹家的子孙!”
曹正平说得振振有词,父女两个有点剑拔弩张。曹月红大概觉得这次是扳倒梁红英的最好机会,错过这次,往后恐怕机会就不多了,于是她继续据理力争:“父亲你是没见到,梁红英有多嚣张!酒厂的工人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她想骂就骂、想说就说。我听说她回来之前,汤师傅还给她下了一跪!您说说,那可是跟着您多少年的老师傅了,她竟然逼着汤师傅给她下跪!爹,您去打听打听,我有没有说一句假话?梁红英,你自己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梁红英气得浑身发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又不得不说,她右手指着曹月红道:“月红,不是我过分,是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颠倒黑白?是汤师傅自觉愧疚,才给我跪的,我赶紧就把他扶起来了,还宽慰他好好干,说曹家不会亏待他!”
曹月红嘿嘿笑着:“你说得倒轻巧!汤师傅被你训得羞愧难当,你这是不给他活路,逼得他只能悬梁自尽!”
梁红英一听,急了:“你胡说什么!他好好的,我刚从酒厂回来,你怎么这么咒人家?”
曹月红说:“你别着急,梁红英。我是得到了快报,你走了没多久,汤师傅就悬梁自尽了。人们都说这是你的缘故,是你训斥他、责怪他,才逼着他走上绝路的。”
梁红英听到之后,大脑“嗡”的一声。看曹月红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假话,难道是真的?她马上转头看向父亲。
曹正平声音有些沙哑,问道:“红英,是真的吗?姑娘,真有此事?老汤可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老师傅,好多技术都掌握在他手里,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咱们酒厂的重大损失啊!”
说话的时候,曹正平的脸色都有点发白了。梁红英也是同样的心情,又难受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赶紧喊:“小朵!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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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跑过来,问:“小姐,有什么事?”
梁红英急忙吩咐:“你赶紧去找小丁,让他立刻骑马到酒厂去看看,汤师傅的事是不是真的!”
小朵答应一声,旋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曹正平“啪嗒”一声坐在椅子上,梁红英也瘫坐下来,父女俩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梁红英心里最紧张:这事要是真的,我该怎么解释?
“老汤和我说话的时候,旁边没人,但远处有人确实能看到他给我下跪。那可是他自己要跪的,我及时的就把他搀扶起来了,又没对他说过分的话,字字句句都在鼓励和宽慰他。当然,我也说了一句,让他必须忠诚才行,老汤当即就表了态,他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非常诚恳,难道为这事他也自杀?”
小丁一时半会回不来,大太太开口说道:“老爷,您看到了没有?我都说了,月红才适合坐这个位置!别看她在比拼中没胜出,但什么人干什么事都是注定的。月红有多年的经验,又积累了那么高的人气,让她管理酒厂肯定顺风顺水,保证不会出任何事。”
“你让梁红英管酒厂,不搅乱才怪!你看看,还没管几天,就先死了一员大将,把酒厂闹得鸡飞狗跳,死的死伤的伤,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前些天月红刚去打理过,把酒厂管理得好好的,生产也正常,咱们的酒也没出什么问题。这梁红英刚一接手,就出这么大的事!老爷,您就说吧,到底谁适合坐这个位置?”
曹正平早就头痛得要命,这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其实无关紧要的人死去,给点安葬费处理了也就罢了,受伤的也好说,打烂的东西修修也能用。可偏偏死的是老汤这个技术骨干,他要是真没了,酒厂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曹正平连连叹息,也不想再反驳大太太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依然焦急的还是梁红英,她预感到曹月红说的事有可能是真的,等小丁回来一通报确有此事,我将面临最严峻的挑战!
由于动静太大,四太太和三太太也过来了。两个人一进来,一个笑,一个板着脸——三太太笑着,四太太阴沉着脸,谁也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四太太先开口,语气夸张:“哎哟,老爷,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
她转过头看向大太太,大太太“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现在几个太太仍然不和睦,二太太走了之后,四太太和大太太也一直不顺气。
四太太笑了笑,问道:“大姐,你怎么发这么大火?还把你的手下都请过来了,十几个人在院里堵得严严实实的,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家红英又怎么惹你了?”
大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去你的,少在这儿添乱!又想说你那些甜言蜜语是吧?你就留着吧,以后你说什么也不管用了!酒厂那边出大事了,你担得起责任吗?老爷都发愁了,你还在这儿卖乖!”
三太太用手绢捂着嘴,嘻笑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姐不跟她说,跟我说呀。老爷,要不您跟我说说,红英这又捅了多大的篓子?您刚给我们家雨彤安排了职务,我心里正美着呢,别事儿还没干,你这儿就闹得散伙了,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您说我多扫兴!”
这话听着就别扭,摆明了是在看梁红英的笑话。梁红英心里暗骂:这些人,全都是落井下石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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