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静静地听着,面容渐渐变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涟漪。
陈世美这番慷慨陈词,看似冠冕堂皇,充满了家国情怀,但听在包拯耳中,却与认罪无异。
他不再否认秦香莲的存在,不再辩驳事实真伪,而是试图用“大局”来压人,来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
这已然说明,秦香莲所言,恐怕八九不离十。
见包拯依旧沉默,眼神中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无,那种彻底的、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平静,彻底激怒了陈世美。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表演,所有的挣扎,在对方那双重瞳之下都无所遁形,显得可笑而可悲。
他猛地撕下了所有伪装,脸上因愤怒而扭曲,指着包拯厉声喝道:
“包大人!”
“你可知你今日若一意孤行,会带来何等后果?”
“你就搅吧,搅吧。”
“搅得朝中主战一派若因我之事受挫,武人寒心。”
“搅得边疆防线无人来守。”
“搅得军需不足,兵马困乏。”
“届时清国南下,明国东讨,铁蹄踏破开封,这亡国灭种之祸,你包拯担待得起吗?”
“你这不是秉公执法,你这是不顾大局,置朝廷安稳与江山社稷于不顾!”
“是弃国弃家,不知好歹!”
声声斥责,如同惊雷,在厅堂内炸响。
一旁的欧阳春眉头微蹙,但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包拯面对这疾风骤雨般的指责,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却极冷的哼声。
那哼声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他不再多看状若疯狂的陈世美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转身便欲离去。
“等等!”
就在包拯即将踏出厅门的那一刻,他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世美耳中:
“秦香莲母子入京后,你是否曾派人,意图行刺,杀人灭口?”
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陈世美粗重的喘息声。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陈世美死死盯着包拯挺拔而决绝的背影,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冰冷的字:
“没有。”
包拯闻言,不再有丝毫停留,迈步而出,消失在驿站沉沉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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