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亚,你出来!”竹屋外突然响起保卫科齐干事的气势汹汹的声
音。
这种突然而起的声音,使我的心猛然一沉,呆愣了一下,一时间想不
出这声音和我的处境有什么联系。直到吃惊的阿娟高叫了一声“有人!”
一下把我推开,只顾站在竹床前慌乱地整理她的衣衫。
我想不出齐干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平时,我们两人相处得不好也
不坏,交往不多,只是向我借阅苏联侦察小说《匪巢覆灭记》时,对我诚
挚地感谢过一番。
他的出现非同小可,他的声调犹如呼喝犯人,我甚至来不及思索这种
情况出现的缘由,接着他又喊了一声。
也许这家伙还给我留了点情面,没有直接闯进竹屋里来。我只好既慌
乱又懵懂地走出屋外,我这时看见齐干事身后还站着友谊办公室的阮文兴,
这家伙平时对我不坏,还能写几句汉文诗歌,言谈问对中国充满向往,还
希望我回国前,把一本中国袖珍分省图留给他作为纪念,以便有机会到中
国时来我家作客。可好,现在他一脸凶相,满腔恨意,我不清楚他是不是
正在追求阿娟,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他在监视我们的行动,我和阿娟的关
系就是他向支队政治部反映的,这座隐藏在丛林中的小竹屋也是他跟踪我
们发现的,所以他今天才把齐干事带来,捉奸要提双,好了,我无言可说,
只好俯首就擒。
“走!”齐干事把我猛推了一把,这家伙布袋里竟然带着手枪。
我只来得及回望了一眼,看到的却是阮文兴的背影,他正好把阿娟挡
住,我无法判断此时阿娟的情态。但我知道,有了我们的最后约定,她就
能够坚强的对待。
我回到支队,接着被推进了禁闭室。因为我的顶头上司张科长不在,
所以无人来追究我的犯错误的经过,只是齐干事给我送来了一沓子稿纸,
要我从思想上、政治上、作风上、品质上作出检查,详细交待错误经过,
深刻检查错误根源,要提到党纪、军纪、国际关系的高度来认识,并且希
望我端正态度、坦白交待争取从宽处理。
他在转身外出时,我一把揪住了他,我问:“我可以给阿娟留下张纸
条吗?”
“不行!绝对不行!”他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你的漏子捅得够大了,
还想罪上加罪吗?”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是多余。
“这不是我的事情!不过我警告你,老老实实,争取从轻处理,是你
眼下唯一的出路。……”
他把门一摔走了,门外的哨兵——警卫排的一位我认识的战士,他推
开门用异样的神情望了我一眼,是觉得我的行为不可思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