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牢头腰间,暗劲却只牢头与百户长知。
百户长已死,牢头缩于门后,面如土色。
任如意抬手,副将递上一只小小竹筒——
内藏“化骨雾”原液,以胶封口,外裹油布。
她点燃油布,掷向牢门顶端——
火焰烤熔胶封,化骨雾沿铁门缝隙渗入,发出“嗤嗤”腐蚀声。
铜盘绿锈剥落,锁芯松脱。
任如意抬脚,猛踹——
“轰!”
铁门倒塌,尘土飞扬。
牢内,灯火如豆,恶臭扑鼻。
数百囚犯挤坐泥地,脚镣相连,目光或呆滞或狂乱。
最深处,单独铁笼,囚着一位白发老者,琵琶骨被铁钩穿透,却端坐如松。
笼外火盆,烙铁泛红,烙身痕迹遍布,仍掩不住一股清峻之气。
任如意目光一震——
“南都旧守,风怀瑾?”
风怀瑾,十年前拒开南都城门迎朱衣卫,被以“通敌”下狱,世人皆传已死。
老人抬眼,浑浊目光在火光里闪了闪,落在任如意剑穗银铃,微微一顿。
“铃无舌,却能言……”他声音嘶哑,却带笑,“小友,代谁而来?”
任如意敛衽,拱手:“代零号,亦代我自己。”
风怀瑾眸光微动,低叹:“零号……那孩子,终是先走一步。”
副将上前,斩断铁锁,欲扶老人,却被抬手制止。
风怀瑾望向任如意,声音平静:“地牢尽头,有密道,通向朱衣卫武库,库下埋火雷,可焚半座外衙。”
“钥匙?”
老人抬手,指向自己琵琶骨——
铁钩尾端,赫然穿着一枚小小铜钥,被血锈染得暗红。
任如意眸色一沉,举剑,剑尖贴铁钩,寸寸削断,老人闷哼未发一声。
铜钥落地,她俯身拾起,血温透指。
“风老,可还能走?”
风怀瑾撑膝起身,白发染血,却笑意朗然:“小友敢劫狱,老夫怎敢拖腿?”
武库。
铜钥启门,一股干燥硝味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