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看不见,却听得见——枪风、剑鸣、血滴落地板,声声清晰。
他抬手,覆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比平时更重、更热。原来被保护是这种感觉可下一次,他更想与她并肩。
战罢,驿馆灯火通明。
蔺晨检视死士牙间毒囊,面色阴沉:"荀澄急眼了,连白绫卫都派出来我们得提前走。"
他抬头看向霓凰:"第三味主药玄冰鲛泪,只有东海黑市有售。此药成珠,生于鲛人眼角,十年一滴,价值千金。"
霓凰把染血外袍丢进火盆:"那就去东海。我亲自去。"
"你走了,他怎么办?"蔺晨指了指屋内。
梅长苏正被飞流扶着,尝试迈出盲眼后的第一步。
白绫遮目,他脚尖轻触门槛,像试探世界的边界。
霓凰目光柔软:"带上他。我的兵,我的船,我的命都给他。"
屋内,梅长苏忽然回头,对着她的方向,声音低却笃定:"东海风浪大,你别想丢下我。"
霓凰笑,泪光在眸底一闪而逝:"好,同舟共济。"
次日黎明,马车将启。霓凰对镜理妆,却蹙眉——连日奔波,她眉峰淡了不少。
一只修长的手探来,指间拈着螺子黛。"别动。"梅长苏站在她身后,白绫未解,指尖却精准地落在她眉骨。
"你看得见?"霓凰微怔。
"看不见。"他俯身,呼吸拂过她耳畔,"但你的轮廓,在我心里。"
螺子黛轻轻落下,顺着眉峰一寸寸描摹。他手不稳,却极认真,像在完成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画完,他低头吻了吻她眉尾:"等我看得见,再补一次补一辈子。"
铜镜里,女子眼眶微红,唇角却高高扬起:"好,一辈子。"
夜航船启锚,雪霁天晴。
船头悬着两盏小小春灯,灯面绘火凤,灯芯是新摘的松脂,亮得晃眼。
飞流把最后一包桂花糖挂在灯柄,认真许愿:"苏哥哥眼睛快快亮。"
灯影摇晃,映出甲板上一双人影——女子披玄狐氅,男子白绫覆目,并肩而立。
东风吹来,带着东海微咸的气息,撩动他们交握的指尖。
海面黑蓝,星子低垂,像无数盏天灯,替他们照亮去路。
梅长苏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与风私语:"霓凰,我听见浪声了像不像当年我们偷溜去翠屏湖,放莲灯那晚?"
霓凰握紧他的手:"像。那晚莲灯载着少年心事,今晚——"
她抬手指向天际,"载着整个余生。"
浪涌船身,灯影摇晃,他们的影子也在甲板上轻轻晃动,却始终不曾分开。
春灯一点,照彻归途,也照向更远的风浪与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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