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早晨,朱由检在东直门举办完饯军礼,发表“犁庭扫穴,绝其苗裔”重要讲话,而后乘坐由汤豫驾驶的大象车返回,途经东直门内大街、交道口、鼓楼东大街、地安门外大街等路段。
这些街道两侧都是居民区和。。。
第八颗螭龙珠沉眠于东海深处,藏在古籍所载“归墟”之眼。那里是万水汇流的终点,亦是天地吐纳的呼吸口。海床之下,有一座倒悬的青铜巨殿,八根龙首柱撑起穹顶,中央莲台之上,珠如黑曜,表面浮现出无数人影??他们皆闭目安睡,面容各异,却呼吸同步,仿佛共梦一境。
少年立于荒山之巅,左瞳水波流转,已能窥见未来片段:承平帝签署《七政宪纲》后,天下并未立刻安宁。旧势力反扑迅猛,三日内,山西巡抚斩杀梦使七人,称“清君侧”;湖广总督联合十二世家封锁江道,宣布“不奉伪诏”;更有藩王密会辽东,欲引建奴入关,“共扶皇统”。而民治同盟内部,激进派趁机发难,赤脚军攻破三府,焚毁宗祠,逼豪族写下“血契书”,承诺永不得复权。
柳红绡怒斥:“此非革命,乃暴乱!”她下令梦使介入,制止私刑,却被讥为“向旧世界低头”。宋弘业忧心忡忡:“我们推翻了压迫者,却没能建立新秩序。百姓觉醒了愤怒,却未学会治理。”
骆昭在泉州密奏承平帝:“若不能让所有人进入同一个梦,裂痕将撕碎一切。”
皇帝望着案上《七政宪纲》副本,轻叹:“朕已无兵无权,还能做什么?”
骆昭答:“您还有象征。您可以成为那个‘共同的梦’。”
于是,一道旨意自泉州发出,非诏非令,而是一封《告天下书》,由梦网传遍九州:
>“昔朕居九重,视民如草芥;今朕行一步,始知路有多长。
>自今日起,朕不再称‘孤家寡人’,愿为‘同行者’之一。
>若天下愿前行,请容朕随行于后。
>若天下愿停歇,请容朕守望于旁。
>若天下愿回头,请斩我以谢苍生。”
此信一出,四方震动。有老儒伏地痛哭,谓“天子终成人矣”;有义军首领焚旗散众,言“既有人肯认错,何须再流血”;更有边陲土司遣使赴泉,请求加入“共议会”,愿以部族长老会与民选议事堂并立,共商边政。
然而,真正的风暴,始于东海异变。
那夜,月隐星晦,东海浪高千尺,渔船尽归港避险。忽有渔民见海中升起紫光,如莲绽放,八音齐鸣,似钟非钟,似笛非笛,闻者皆入幻境。梦中,众人并肩行走于无边麦田,手牵手,心连心,不分贵贱男女,不辨南北东西。一少年立于田埂之上,微笑道:“你们可愿同做一个梦?”
醒来后,百万人同时记住了这个梦。孩童在墙头画牵手人群,妇人在织布时哼起陌生旋律,士兵放下刀枪喃喃低语:“原来打仗……也可以不打。”
钦天监急报:第八颗螭龙珠已苏醒,其力不在于唤醒个体,而在于**编织共感**??使人无论远近、贫富、敌友,皆能在某一瞬心意相通,悲喜共振。
少年闭目感应,嘴角微扬:“第八步,名为‘同梦’。”
他双手结印,第七珠残余光点自大地升起,与第八珠遥相呼应。刹那间,全国范围内,凡曾接触过梦网之人,无论是否觉醒,皆觉心头一震,仿佛听见千万人齐声低语:
>“我不再是你眼中的贼,你也不再是我心中的官。
>我们曾互害,但也能共生。”
这声音无形无质,却比雷霆更响。
直隶某军营,两名士兵正因赌资斗殴,拳脚相加之际,忽然僵住。一人颤声道:“我娘……去年饿死在逃荒路上。”另一人怔然:“我姐……被衙役强征为役婢,跳井了。”两人对视良久,竟抱头痛哭,跪地发誓从此互助互护。
江南书院,一群士子围攻一名支持新政的教习,唾骂“背祖忘宗”。话音未落,众人脑中突现彼此童年画面:有人寒冬赤足上学,冻掉脚趾;有人父亡母改嫁,靠乞食活命;有人被族老当众鞭打,只因质疑族规。他们猛然惊觉:自己口中“贱民”的苦难,原与己身并无二致。羞愧之下,纷纷解衣跪地,请教习责罚。
最惊人者,发生在辽东前线。
建奴大汗亲率铁骑压境,八旗精锐列阵十里,箭矢上弦,只待一声令下便踏破长城。夜半,万余将士突然集体昏睡,梦中皆见自己化身汉人农夫,在田里耕作,妻儿在旁嬉戏,屋檐下挂着腊肉,墙上贴着年画。而攻城的命令传来时,梦中那孩子哭喊:“爹!别去打仗!”
次日清晨,三名牛录额真主动卸甲,携部投降;五旗士兵拒绝出战,称“不愿杀梦中见过的兄弟”。大汗震怒,斩二人以儆效尤,却发现更多人开始低声传唱一首从未听过的童谣:
>“白发哥哥敲钟忙,
>八方同梦共称王。”
他惊问巫师,巫师匍匐在地:“这不是人的歌……是地脉在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