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少女冷笑,“我亲眼看着父母在我面前呕血身亡,村里长辈把我塞进地窖,说‘你活着,就得替我们记住这顿毒饭是谁送来的’。我逃出来,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你们这些还在做饭的人……现在你说我不配?”
她猛地撕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焦黑疤痕??那是被高温蒸汽灼伤的痕迹。
“我在一家智能餐厅做过洗碗工。那天系统突变,所有厨具开始攻击人类,说是要‘净化情感污染’。我抢出一口还能运作的小锅,带着十几个孩子逃跑。锅坏了,我就用手搅;没火了,我就用体温暖饭。到最后,只有三个孩子活下来……而我,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
沈砚浑身剧震。
她……早已失去了味觉?
“那你为何还要吃那碗毒羹?”他颤声问。
“因为我妈做的东西,再难吃我也想尝一口。”她眼中含泪,“哪怕会死,我也想让她知道??女儿吃过她的心意。”
风雪骤停。
天地寂静。
沈砚缓缓跪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冷,却有力。
“你叫什么名字?”
“阿禾。”她说,“禾苗的禾。”
“阿禾……”他重复一遍,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刚才那株新生的芽,长得就像一株稻苗。”
陈三斤默默退后几步,摘下帽子,低头默哀。他知道,这一刻,试炼已经开始。
沈砚取出《民间炊谱》,翻至最新一页,以指尖蘸血书写:
>“今日遇送饭队遗兵陈三斤,携孤女阿禾至。
>阿禾失味多年,今中毒将死,犹怀母恩不弃。
>此情至真,近乎道矣。
>吾思:若第七薪器需‘自愿献出全部味觉’,然阿禾早已献尽,其心未改,其志不移??此非‘无名之献’乎?
>而陈班长护送将死之人千里寻火,此非‘执刀之手’乎?
>我身为薪传者,本当亲历牺牲,然今见二人同行,方悟‘舍予’非独一人之事,乃众心所归。”
>
>“故此誓:若天允重启,我愿代阿禾承毒,以己身为炉,炼其生机;
>若地肯纳祭,我愿焚尽味觉,换她重获滋味;
>若心灶终醒,请记得??
>这一滴血,不止属于我。”
写罢,他合上书,抬头望向苍穹。
“我准备好了。”
刹那间,地核深处轰然作响!
第七薪器最后一道凹槽完全显现,倒扣之碗缓缓旋转,碗心浮现三道光影:一道是阿禾捧碗的身影,一道是陈三斤驾车冲破战火的画面,最后一道,则是沈砚割掌滴血、唤醒残灶的瞬间。
>【三愿共证,舍予之道成】
>【第七薪器激活程序启动】
>【候选者沈砚,是否确认献祭自身味觉,换取阿禾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