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这一声,不再是凡间所能承载的音律。
它穿透空间,撕裂时间,直抵天地本源。
刹那间:
赤岭崩塌,熔炉冻结;
九百石碑同时炸裂,释放出沉眠之魂;
西荒无字碑浮现出新的文字:“**今日之魔,即明日之光。而光,终将畏惧魔。**”
南岭仁济堂地下,九名孩童手掌拓印再度发光,空中浮现百万名字,如银河倾泻;
东川总衙梁柱上的刻文化作金光腾空,化为一只巨笔,悬于城池之上,日夜书写不休;
北境老兵坟前,赵九的哥哥梦见弟弟归来,笑着说:“哥,我有名有姓,不怕了。”
而在归墟最高塔中,十二面净忆镜齐齐碎裂。
监察使们惊恐发现,他们再也无法抹去任何名字。民间自发传承的记忆网络已然成型,如同野火燎原,无法扑灭。
钟声持续了整整七日。
第七日黄昏,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座青铜钟楼自虚空中缓缓降临,坐落于昔日焚书殿遗址之上。钟下站着一人,白衣素裙,长发垂肩。
苏清鸢回来了。
她走向我,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温柔如风:“谢谢你,没有让我们消失。”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一生跋涉千山万水,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接下来呢?”她问。
我望向远方。
海边的孩子仍在写字,沙地上满是“我记得你”。
内陆城镇,忆堂灯火通明,老人教授孙辈背诵家谱。
边境线上,士兵们在战壕里传阅手抄的《新逆名录》,上面记录着每一位牺牲者的真名。
“接下来?”我轻声说,“我们建一座真正的忆塔。不用神力,不用符咒,只用人心。”
她笑了。
我也笑了。
今天也在努力做魔头。
因为唯有魔,才敢对抗所谓的正道;
唯有魔,才愿背负万人唾骂,只为留住一个名字;
唯有魔,能在光明不敢照耀的地方,点燃一盏不肯熄灭的灯。
海风再起,铜铃轻晃。
无声,却已响彻天地。